柔太嫔是霍骁的生母?
那霍骁知道吗?
刚想到这,面前的女鬼猛的瞪大眼睛。
刚从她血瞳的倒影中看到一个黑影,一条麻绳便越过视线落在我的脖间。
来不及反应,呼吸猛的一滞。
脖子上的麻绳,越勒越紧。
女鬼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身体因为惊惧而涣散起来。
她这个举动,让我看到了她的脖子上的一圈淤痕。
强大的力量悬殊面前,我根本无力反抗。
身后的那个人越勒越紧,甚至将我提到了半空。
窒息感的痛苦感,席卷全身。
我下意识的张开嘴,双腿不断的瞪着。
待到脑袋充血到嗡嗡作响的时候,窒息和痛苦感慢慢的消失。
离魂的瞬间我的身体彻底的瘫软,蒙面黑衣人这才将我放下。
他踢了踢我松软如破布的身体,见我不动弹索性蹲下身。
先是伸手探我的鼻息,再用手指按在我的颈侧。
可这样似乎还不够,他围着我转了一圈忽然掏出一把匕首。
手起刀落,直接刺入我的心脏。
一刀、两刀……几乎将我的心脏扎得稀巴烂这才罢手。
当真是心狠手辣!
怕我有生还的机会,下了十足的狠手。
此刻我的尸体,着实不太好看。
我不忍直视,只是担心在殿内休息的莲姐和杨桃。
万一她们忽然惹出动静,势必会被杀人灭口的。
黑衣人快速的左右张望了一番,一把薅住我的脚将我往井口拖拽。
毫不犹豫的丢进去后,一个轻盈的翻身越过院墙。
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对不起!对不起……”女鬼捂着脖子,瑟瑟发抖。“我害怕,我救不了你!”
“那就将功赎罪!”
“怎……怎么做?”
“把我的尸体捞上来!”
撂下这句话,我穿墙而出。
黑衣人对后宫的环境极其的熟悉,若不是我是灵体还跟不上他。
他很警觉,绕着后宫转了许久,像是刻意在绕路。
最终,停在了凤仪殿的门前。
轻轻敲了几声,大门敞开一条仅容一个人通过的缝隙。
黑衣人钻进去后,门便重重的合上。
凤仪殿的某处寝殿,依旧燃着灯火。
先黑衣人一步穿进去,我看到了柔太嫔。
大概是因为福寿宫死了太多人,也或许因为她心虚,所以不敢住在福寿宫。
戴上了假发的柔太嫔,此刻正依在贵妃椅上。
一听到脚步声,立马端正了坐姿。
伴着‘嘎吱’的开门声,黑衣人立刻抱拳行礼。
“主子,办妥了!”
“死了?”柔太嫔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毒。
“是!”黑衣人虽然弯着腰,却胸有成竹的点头。“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心跳。为了以防万一,属下还捅穿了她的心脏。任凭大罗神仙来了,她也是活不成的。”
“很好!”柔太嫔冷哼,“哀家能在后宫只手遮天,就有只手遮天的本事。先帝在世的时候那些贱蹄子斗不过哀家,更何况是这群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主子,为什么不让属下处理掉尸体?”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望向柔太嫔,眼神中带着疑惑。
“在后宫中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是何其的简单。可皇上不顾母子之情却只是将她贬为庶人,名为惩罚实则保护!”
柔太嫔说到这,狠狠的攥紧的扶手。
“所以哀家留她一具全尸,不仅为了泄愤,更是为了嫁祸。”
柔太嫔望向黑衣人,缓缓的招了招手。
等黑衣人靠近,她一把扯开了面巾。
当一张清俊年轻的面容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柔太嫔的目光刹那间变得温柔似水。
“你不会爱上皇后了吧?”
“属下不敢!”黑衣人立刻下跪,“若不是主子将小虎从死牢里救出,小虎已经变成一捧黄土了。”
‘啪’
柔太嫔一巴掌扇过去,眼神狠辣至极。
“你奸杀了十八条人命,本该是被凌迟处死的。若不是哀家看你皮相好、武功高,哀家怎么会将你带在身边?哀家让你去勾引皇后,不过是想留下她的把柄。这样,哀家的日子才会继续高枕无忧。”
“小虎从未忘记本分!”
“哀家让你逢场作戏,没让你日日与皇后厮混!要是玩出了真感情,是不是想背叛哀家!”
“小虎不敢!”小虎跪行到柔太嫔的跟前,“小虎的心里只有主子!”
说到这,小虎捧起柔太嫔的脚温柔的亲吻起来。
见此,我有些反胃。
没想到柔太嫔表面上人模狗样,背地里玩得这么花。
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娈宠,还真是‘大度’。
“哀家故意让你留下那贱人的全尸,又故意遗留线索直指这凤仪殿,为的就是拉皇后这个浪蹄子下马,哀家看不惯她跟你玩出了感情!”
“主子……”
小虎仰着脸,痴迷的望着柔太嫔。
“小虎的身和心,都是主子的!小虎只爱主子……”
说到这,小虎一把掀开柔太嫔的裙子钻了进去。
柔太嫔触电一般,瞬间呼吸急促。
……
呸,真是晦气。
幸亏及时抽身,否则我的这双眼睛得废了。
知道后宫多的是蝇营狗苟之事,没想到如此的腌臜!
这个皇后不仅坏,还蠢。
自以为和柔嫔狼狈为奸,实则不过当成刀使了。
见天色尚黑,我决定打听一下这个小虎的来历。
于是,飘离了皇宫。
经过摄政王府的时候,忍不住驻足。
查询案件卷宗和犯人档案一事,怕是只有墨南浔能帮上忙了。
想到这,我穿过大门。
四处寻找,最终发现浅水阁还亮着光。
刚靠近,便有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
“别离开我……”
寻声望去,见墨南浔趴在桌上。
地上,横七竖八了十多个酒坛。
“不要丢下我……”
墨南浔喃喃的说到这,忽然对着桌前亲了一口。
走近一看,看到他面前摆着一副画。
画上的人……是我!
“母亲,别离开我!”
墨南浔说着,再次低头亲起了画像。
亲到画中人的脸,都有些晕了。
变态!
他居然对我有非分之想!
等等!
这画中的女子与我虽然有七八分相像,但比我体态风韵。
脸比我的稍圆些,眼底还有一颗泪痣。
而且她的发髻,也是我没有梳过的。
刚刚墨南浔喃喃轻唤的是……母亲?
这个时候,我才眼尖的看到画上的‘莫离’二字。
天老爷!
更变态了!
想起他之前看我的那种眼神,我不由的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没有犹豫,我一脚将墨南浔踹翻在地。
墨南浔蠕动了几下,这才将眼睛眯开一条缝。
望向我怔愣了好半晌,忽然挣扎着爬起。
可因为不胜酒力,摇摇晃晃的半天站不稳。
最后还是扶住了桌子,这才堪堪的稳住。
“母亲!”
轻唤一声,墨南浔便红了眼眶。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恍然大悟。
被勒死的脸是肿胀的,加上醉酒眼花,所以墨南浔将我当成了他娘。
“母亲,你终于肯来我的梦中了!”
墨南浔跌跌撞撞的冲向我,却被我伸脚抵住了胸口。
真的很想揍人,但正事重要。
“南浔,我好不容易跟阎王爷申请了托梦的机会,这才得以和你相见的。”
“母亲,你对我……太好了!”
墨南浔呜呜的哭出声,甩起了大鼻涕。
素日的儒雅俊朗,瞬间荡然无存。
真变态!
咽下喉头的酸水,我挤出几滴眼泪。
“南浔,我在下面过得好苦啊!”
“母亲,怎么了?是不是银子不够花?我这就给你烧纸!”
“不!”我掩面抽泣,“下面有个叫小虎的阴魂老是纠缠我,非要我做他的娘子,呜呜……”
“不可以!母亲是我的!”
“我想要摆脱他,可他阴力太大。想要摆脱他,除非找到他的尸体连同着生辰八字一起挫骨扬灰。”
“母亲,我立刻帮你去找。”
刑部的案宗库,墨南浔一番寻找后终于拿出一本卷宗。
“母亲说的那个人叫程虎,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采花贼。他经常劫持刚出嫁的新娘和未及笄的少女,凌辱完再杀害。刑部记录在案的受害者,便十八名之多。至于那些下落不明的,多不胜数。两年前,他被拖去乱葬岗执行了死刑。”
墨南浔说到这,一拳头砸在桌上。
“这种腌臜之徒,竟敢嚣想母亲!”
柔太嫔那个老虔婆,居然将这种无恶不作的恶魔带入宫中。
该死!
该杀!
“母亲,我一定会将这腌臜货挫骨扬灰的!”
你也腌臜好吧?
正好趁着墨南浔不清醒,再套套话。
想到这,我抖着肩膀抽抽搭搭起来。
“母亲,你怎么了?”
墨南浔顿时大惊失色,满眼的心疼。
“南浔,我被阎王爷打进了地狱,天天上刀山下火海。”
“为什么?”墨南浔急红了眼睛,“母亲心地善良,怎会落的如此?”
“因为阎王爷说你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死后不仅会打入地狱还会堕入畜生道。我不舍得,所以替你受过。”
“凭什么?”墨南浔青筋暴起,“除了给墨北寒那个负心汉下毒,除了听从皇帝的吩咐在军饷中动手脚,我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负心汉?”
什么情况?
墨北寒是负心汉?
他负了谁?
“我这就下去找那阎王老儿理论!”
没等我弄清状况,墨南浔一头撞向墙壁。
我一把拽住,装出悲痛欲绝的模样。
“南浔,你死了谁给我烧纸?”
“母亲……”
“天亮了,我该走了!南浔,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只有你好好的,我才死而无憾!”
撂下这句话,我在墨南浔的嚎哭声中消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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