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准备马车,我要去公主府。”
第二日一见到黄妈,我便如是道。
“没有公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
黄妈说到这,鼻子喷出一声冷哼。
“姨娘最好弄清自己的身份,不过是区区一房妾室罢了,一个任男人玩弄的物件,还真当自己是当家主……”
未等黄妈说完,我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举动,很显然不是黄妈所能预料的。
她瞪着我,眼神如刀。
“你敢打我?”
‘啪’
我扬起手,又是一耳光。
而后趁着黄妈往后一个趔趄,一把掐住她肿胀发亮的脸颊,直至其破溃流浓。
黄妈‘嘶’了一声,疼的瑟瑟发抖。
她想要挣扎,却被我狠狠推到墙上死死的抵住。
“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我盯着黄妈,语带讥讽。“王爷健在、世子健在,我也健在,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狗奴才来当家做主了!”
“姨娘怎敢如此口出恶言羞辱奴才?”
黄妈恶狠狠的瞪着我双目赤红,很显然以前是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么有骨气就别当奴才啊!”我似笑非笑。
“你……”
“既然你叫了我这声‘姨娘’,就该知道我是你的主子!忤逆主子,理应杖杀!”说到这,我轻飘飘的望向黄妈身后的婆子。“把她拖下去!”
我的低喝,让婆子们面面相觑。
尽管个个神情复杂,却没有行动的意思。
见到这个场面,黄妈笑出了声音。
她扭头甩开我的手,眼神得意而又张狂。
“姨娘,让你失望了!在摄政王府除了公子,他们都只会听奴才的!”
“当真?”我不怒反笑。
“不信姨娘大可试试!”黄妈傲慢的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我劝姨娘最好安分守己,否则……”
未等黄妈叫嚣完毕,我一刀捅进她的胸口。
瞬间鲜血飞溅,染红了我的视线。
速度之快,快到周围的婆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若你死了,他们要听谁的?”
说到这,我将匕首整根没入。
“你知道我是怎么对待不听话的狗吗?”盯住黄妈难以置信的眼睛,我露出残忍而又天真的笑容。“要么驯服它,要么杀了它!”
“你……”
黄妈蠕了蠕嘴角,所有的后话化作鲜血汹涌而出。
我松开手,扯起黄妈的衣摆擦手。
动作优雅,显得漫不经心。
“就凭我能活到现在,你也不该招惹我的!”我轻叹一声,故作惋惜。“不然,你依旧能在王府里狗仗人势,而我也会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养了那么久一条狗,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感情的!”
说到这,我猛然望向那些已经吓到脸色惨白的婆子们。
“还不备车?”
我的声音柔到发腻,却带着残忍的杀肃。
婆子们很显然已经被吓懵了,一个个瘫坐在地尿湿了一片。
唯独一个又瘦又小的妇人颤抖着行了一个礼,对我连连点头。
可她刚转身要走,却被我叫住了。
“等等!”
“主子有何吩咐?”
妇人没有叫我姨娘而是叫了主子,这一点让我很满意。
至少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管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
“现在闹出人命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开口。
而那些跪在地上的婆子,则将身体伏得更低。
“主子,没有死人!”妇人哆嗦着唇望向我,眼神却异常坚定。“黄妈监守自盗,携款私逃下落不明。奴才等人,都可作证。”
“是是是!”婆子们将脑袋磕得哐哐响,“奴才们亲眼所见!”
“那麻烦你们了!”
我从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金叶子,强行一人塞了一片。
走到妇人的面前,将剩下的全部揣进了她怀里。
“你叫什么?”
“启禀主子,奴才何莲!”
“莲姐,备车!”
“遵命!”
……
莲姐是个办事妥帖的。
她让婆子麻溜处理了黄妈的尸体,又将寝室里外清洗的干干净净。
点上香熏,直到没有血腥气这才作罢。
她是有些本事和手段的,只不过之前一直被黄妈压着无法出头。
既然我决定栖身于摄政王府,就得培养自己的亲信和耳目。
否则,只能处于四面楚歌的困境无法自拔。
与我无益,更与墨北寒无益。
“莲姐,世子他不会发现吧?”
马车颠簸间,我试探性的开口。
“主子放心!”莲姐立马低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奴才是从宫里出来的!宫里每年失踪的宫人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到最后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身为奴才,若不能为主子分忧解难,是根本活不到出宫的。”
不亏是宫里出来的老人,比起这宅院里的小伎俩,根本是大巫见小巫。
“只怕是有些人口风不严!”
我指的,自然是其他婆子。
“主子,做奴才也有家有口,不过是想混口饭吃!至于谁来做主子,他们根本不在乎。正如主子之前所说,奴才不过是一群狗而已,不听话的狗杀掉了便是。”
这莲姐也是个狠角色。
“你不一样!”我握住莲姐的手,眉眼温和。“我的亲信不是奴才,而是那训狗之人!”
一语双关了这么一句,我的目光落入车外。
只见‘公主府’的牌匾,越发清晰的映入视线。
……
“贱人!”
一看到我,霍宜柔目眦欲裂的冲过来。
可没等她碰到我,就被莲姐先一步挡住。
而后,狠狠的挨了莲姐一巴掌。
这个举动,震惊全场,包括我在内。
“哪来的奴才竟敢冒犯摄政王妃?”
说到这莲姐对霍明珠和萧竹生行礼,而后又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这一巴掌是罚奴才的僭越之罪!公主府的奴才本该由公主和驸马亲自惩治,但奴才护主心切见不得主子受委屈!要知道摄政王手握虎符从正一品将军,王妃则代表着摄政王的脸面,为了不破坏公主府和摄政王府之间的和气,所以奴才斗胆替公主和驸马教训奴才。公主和驸马厚德载物、宽宏大量,会理解奴婢的良苦用心吧?”
好样子!
明为认错,实为威胁。
纵使霍明珠再恼怒,也只能憋回去。
就连当今圣上都忌惮三分的摄政王府,她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当然!”还是最沉得住气的萧竹生率先陪起了笑脸,“嬷嬷教训的是,是我们管教无方!诸位舟车劳顿辛苦了,我特意让下人备了吃食,各位先下去歇息歇息!”
很明显,萧竹生是想故意支开莲姐。
但莲姐不为所动,直到我对她抬了抬手。
“贱婢!”
待到莲姐等人离开后,一直隐忍不发的霍明珠朝我扑来。
“公主息怒!”
我先一步跪下,直接附身在地。
这个举动让霍明珠扑了个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现在知道求饶了?”霍明珠咬牙切齿,伸出鲜红的蔻丹指着我。“你不仅装鬼戏耍我家柔儿,还让柔儿在世子面前丢尽了脸面!今日我若不杀了你难解心头之恨!”
“奴婢该死!”我斗胆抓住霍明珠落下的手,哭的梨花带雨。“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还想信口雌黄?”
霍明珠挣脱我,狠狠揪住我的头发。
“奴婢若不是看到母亲的惨状,又怎会护母心切冲撞了郡主!”
说到这,我胆怯的瞥了一眼霍宜柔。
“公主明明答应只要我嫁进摄政王府就会善待我的母亲!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只剩下了一口气?甚至……甚至还被拔了舌头?”
我的哭诉,让霍明珠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很显然这不是她的授意,否则他们也不会在我回公主府后让我看望刘氏。
那么将刘氏弄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定是霍宜柔了。
“宜柔?”
“不是我!不是我!”霍宜柔捂着脸使劲的摇头,“我是折磨过那个老东西,但没有拔她的舌头!我……”
“够了!”
萧竹生低喝一声,打断霍宜柔的辩解。
“你的手段未免太狠毒了些!”
“爹,你怎么能骂我?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就算打死了又怎样?”
“那是我娘!”
我扬着头,满脸的痛心疾首。
“贱人,你还敢挑拨!”霍明珠恶狠狠的指着我,“之前打我那两巴掌还没找你算账呢,如今既然你敢主动送上门我便将你碎尸万段!”
“奴婢是在大事化小!”我挣脱霍明珠的禁锢,爬到萧竹生的面前。“驸马爷,你是朝廷命官,深知国法家规。若让世子知道我是假郡主,便犯下了欺君之罪,到时会祸及整个公主府,就不止两巴掌那么简单了!”
“贱人,还敢狡辩!”
霍宜柔一脚踹过来,却被萧竹生阻止。
“柔儿,放肆!”
“爹!”霍宜柔急得直跳脚,“今天若不弄死这个贱婢我就不活了!”
“奴婢生是公主府的人,死是公主府的鬼!郡主让奴婢死,奴婢死而无憾!”我抹着泪,深深的叩了一个头。“奴婢提前祝郡主与世子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你说什么?”
霍宜柔恶毒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疑惑。
“什么……什么琴瑟和鸣?”
“奴婢这次前往公主府不止是为了请罪,更是为了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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