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般的父亲还站在许柔身后不远的地方,吴愁则倚靠在厨房门中,听着这对陌生的父女的对话。
许柔转过身来,面对父亲问道:“这些年来,你为什么不给我们打过电话?”
“我打呀,我总是打电话,你的每个生日我都买了礼物给你。你妈妈没有告诉你,是吗?”
“没有。”
“嗯,这是真的,我是真的这样做了。我一直很想念你。我看到你,在我面前,像是在做梦一样。”
许柔爸爸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他站起来,走了一步,接近了话柔。许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话,许柔不再认识这个人了,如果许柔曾经认识他的话。
吴愁走进厨房,在我们之间制造了一道屏障,许柔再次为吴愁的介入感到高兴,许柔需要跟这个男人保持物理空间。
“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他差点抽泣,许柔的心也沉重无比。
“我需要时间,然后我才能再次接受你,我现在好像都不认识你了。”许柔告诉他,他点点头。
“我知道。”他点点头,坐回餐桌旁,让许柔准备完晚饭。
………………
许柔的生身父亲一口气吃了两碗饭,然后才停下来缓缓呼吸。
吴愁敢肯定也饿了。这并不是说吴愁不同情那些运气不好、经历过艰难时期的人,而是这个男人酗酒,还抛弃了他的妻女,所以吴愁不会对他怀有悲悯之心。
吞下一些水后,吴愁对许柔笑了笑:“你真是个厨师,柔柔。”
“谢谢夸奖。”她微笑着说。
吴愁看得出来,许树强在胡说八道,意欲弥补在她小时候抛弃她留下的情感裂缝。
“有空你也要教教爸爸这些厨艺才行。”
在旁边的吴愁心里想:你连个厨房都没有,许柔教他厨艺有什么用?
“好的,”许柔说,站起来,开始收拾碗筷。
“我要走了,饭菜真的很好吃。”许树强说着,站了起来。
“你可以……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今晚住在这里,我们明天早上……再送你回去。”她结结巴巴地说,突然地就词不达意了。
吴愁可以肯定的是,许柔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所谓的生身父亲。
“那就太好了,”许树强顺水推舟地说,揉着胳膊。
吴愁想,他现在可能很想喝一杯。
“那好。我会去卧室拿枕头和一些床单。”看着她爸爸和吴愁一会儿,她一定注意到吴愁的感受,因为她问:“你们俩一起待一分钟没事吧?”
“没事,我正想了解了解他。”
许柔对吴愁的表情皱起眉头,走出房间,留下吴愁和许树强在厨房里。
“吴愁,你是在哪里认识我的柔柔的?”许树强问道。吴愁听到她关上门,等了几秒钟,以确保许柔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吴愁?”见吴愁没有及时回答,许树强提醒道。
“你先把一件事情弄清楚,”吴愁没好气地说,靠在桌子上,吓了许树强一跳。“她不是你的柔柔,她是许我的。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所以不要以为你能愚弄我了。”
许树强温顺地举起双手。“我什么都不会做,我……”
“那你想要什么,钱?”
“不,我当然不想要钱,我只想来认我的女儿,让她认我这个父亲。”
“你消失了十年,然后,你在停车场上遇见了她,然后,你就可以厚着脸皮要认她为你的女儿了。你这样做,好像不是专门来找她吧?”吴愁像只气急败坏的疯狗,在狺狺吠叫着。
许树强低着头,喃喃地说:“我知道我犯了很多错误,我会弥补它们。”
“你醉醺醺地来到这里,你整天喝醉,你拿什么来弥补?我对一个抛家弃子的男人没有同情心。”
“我知道你的意图是好的,你想要保护我的女儿,但我不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我只想了解现在的她……还有你。”
吴愁沉默了,平息一下心中的愤怒。
“如果你以任何方式伤害了她,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即使你是她的生身父亲。”吴愁对许树强说,显然对这个可怜的醉汉感到愤怒和不信任。
“我不会伤害她,”他承诺。
吴愁翻了个白眼,拿过水杯,喝了一口。
许树强觉得这一番交谈让吴愁对他有了信心,所以,他就有勇气开玩笑了,他说:“我们聊这个内容时,其实,我们的角色应该颠倒过来,你知道吗?”
但吴愁不理他,走进卧室,吴愁担心,再这样跟这个男人谈下去,在许柔出来时,就发现,许树强已经被吴愁勒死了。
许柔手里拿着枕头、毯子和毛巾,这时吴愁气呼呼地走进卧室。
“发生了什么事?”许柔问,等着他爆炸,等着他抱怨许柔没有先和他商量,就邀请父亲来到家里。
吴愁走到床边,躺在床上,然后看着许柔。“没有。我们结下了不解之缘。然后我觉得我和我们的客人度过了足够美好的时光,然后我就进来了。”
“但愿你没有对他没有什么威胁,我现在几乎不认识我的父亲,我最不想看到的是,我们之间闹得很紧张。”
“我管住了自己,没跟他吵什么。”他说,闭上眼睛。
“我要拿给他一条毯子,顺便为你的言行道歉。”许柔懊恼地说。
在客厅里,许柔父亲坐在地板上。当他听到许柔的声音时,他抬起头来。
“爸,你别坐过板上呀,坐到沙发上不更好吗?”许柔告诉他,把毯子放在沙发的扶手上。
“唉,我是怕弄脏你们的沙发。”许树强显得很尴尬,脸上是很难为情的表情,许柔的心很痛。
“别担心,你可以在这里洗个澡,吴愁有一些衣服你可以穿过夜。”
他没有看许柔,而是犹豫着推辞:“我不想给你们俩带来麻烦。”
“真的,这里有一条毛巾了,我会找来一些衣服给你,你就可以洗个澡。”
许树强给了许柔一个淡淡的微笑。“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非常想念你。”
“如果吴愁对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我代他道歉了。”
“没事。他对你有保护欲?”许树强问。
“是的,应该是这样,他有时非常粗鲁。”
“我是男人,我可以理解。他这是在乎你,我不怪他。他不了解我。当然,你也不了解我。他让我想起曾经年轻时的我…….”许柔父亲停了下来,微笑着。
许柔沉默不语。
“我和他一样,我不尊重任何不值得尊重的人,我撞倒了任何挡我路的人。”
许树强咯咯地笑着,这种声音唤起了许柔生命中的一些记忆。
许柔喜欢这种感觉,和他一起微笑,直到他站起来拿起毛巾。
“我现在要带你去洗澡。”许柔告诉他。
许柔将给他拿一套换洗的衣服,放在浴室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