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的黎梨有些心疼的看着江柚白可怜巴巴的背影,心中忍不住埋怨姜棠,为何这般绝情。
他轻轻走到江柚白身边,俯下身子温声道。
“小白,我们去找鸢笙好不好?听说八宝斋出了新品,很好吃呢。”
小白怏怏的摇了摇头,现在连最爱的美食都勾不起他的兴趣了。
眼睛就直直的盯着那里,半分都不错开。
突然,那边人影闪过,江柚白惊喜的挺直身子眼巴巴的看着那里,结果却是路过的行人。
‘吧嗒吧嗒。’
那双曾经满是星星的小鹿眼,此刻却涌出一串串泪水,止都止不住。
身上浓浓的失望气息,让活泼的蓝色都染上了几分阴郁。
他像突然泄了气一般,缓缓抱住了膝盖,咬着唇瓣,语气里充满了无助。
“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黎梨都心疼死了,赶紧上前几步蹲在小白面前,用手轻轻的拭去他的眼泪。
“怎么会呢?姜大人最疼你了,看到你这样,她会心疼的,乖,别哭了。”
哭到抽噎的小白摇了摇头。
“她不心疼,她都不来找我了。”
小白一把抱住黎梨,哭的特别大声。
“还不如从来没得到过,失去时才不会痛,怎么办啊!我已经完完全全陷进去了,我该怎么办!”
如果是曾经一直被冷待的小白,那么就算遇见现在的情况,也会极其平静,不会这么难过。
偏偏习惯了别人的宠爱,完全打开自己的防备之心,让自己没有保留的依赖对方,才会在对方抽身时,如此痛不欲生。
“咯咯哒!”
鸡毛掸子骑在走狗头上,晃晃悠悠的过来了,哒哒哒的走到江柚白脚边。
小白抽抽搭搭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鸡毛掸子,这周府和姜府挺远的,它们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鸡毛掸子绕了小白两圈后,吧嗒一下,直接瘸了。
托着一条腿,可怜兮兮的靠着小白。
旁边的走狗有样学样,也耷拉着一条腿,挪到了江柚白脚边。
小白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走狗的后背,突然眼睛一亮,看着黎梨说道。
“它们腿坏了,真可怜,我勉为其难的送它们回去吧……”
黎梨突然一笑,看穿一切的眼神,让小白忍不住低下头。
小白摸着鸡毛掸子的脑袋,嘴角微微翘起。
一阵寒风吹过,屋顶上趴着的三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是别人,正是凌虞,白竹和乌玉玦。
这三人脑袋凑一块儿,将下面主君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白竹忍不住给凌虞竖起大拇指。
‘这脑子有点东西,我还以为只有大肘子呢,竟然能想出这办法!’
凌虞尴尬的扯动嘴角,旁边的乌玉玦嗤笑一声,邪气的眼睛扫了一眼凌虞,心中暗暗道。
‘她能有这心眼儿,除非肘子成精,多半是主子坐不住了……’
紧接着,三人就看见小白抱着鸡毛掸子,身后跟着狗子,往姜府去了。
小白刚开始脚步飞快,直到快到了姜府,这才变成慢条斯理的模样。
太急,会显得咱们好像上杆子似的。
到了门口,就看见四大糕点全杵在那里,冲着这个方向踮脚张望,看到小白时,眼睛一亮。
齐齐的跑了过来。
小白眼睛一转说道:“我就是送鸡毛掸子回来罢了,我要走了。”
说着要走,脚是一点都没动。
蜜糕赶紧将人拦住,心急火燎的说道。
“主君,大事不好了,主子身受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江柚白撇撇嘴,肯定是假的,姜棠武功他是了解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受了伤呢。
“是真的!”
孟瞑带着药箱从姜府出来,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直接从江柚白身边走过,片刻没停,显然情况十分危急。
“啪嗒!”
手一松,鸡毛掸子重重的砸在地上,这下腿真瘸了……
江柚白焦急的抓着孟瞑问道。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受伤了呢?她现在在哪里?”
孟瞑脚步不停的往前走,江柚白紧紧的跟在旁边,孟瞑说道。
“主子一直住在西小营,今天女帝突然御驾亲临,遇见了刺客,主子为了救女帝,被砍了一刀。”
江柚白撇下慢吞吞的孟瞑,拔腿就往西小营跑。
孟瞑默默的叹了口气,能让整个黄泉顶层人物出动的任务不多,哄主君算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
等江柚白赶到西小营,就看见姜棠正在恭送女帝,一身黑白衣衫,还是熟悉的高马尾。
哪里是有伤的样子……
又被骗了,正当江柚白想转身离开时,却偏偏听到女帝要给姜棠赐婚。
瞬间小白就被震在原地,眼睛睁的大大的,恐慌席卷而来。
这边女帝双手一背笑意盈盈的看着姜棠,这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可是十分难得。
“阿棠,朕知你家中只有一房夫郎,未免太过寒酸,朕听闻丞相嫡子才貌双全,贤良淑德……”
姜棠有些无语的扯动嘴角,一点面子不给的摇了摇头。
“我惧内。”
三个字硬生生堵的女帝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哪有女人会亲口说自己惧内啊?再说了,哪有男人敢和自己妻主叫板?
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奇怪的是,哪怕姜棠态度如此不敬,女帝竟然半分不悦都没有,真是怪哉。
女帝眼神突然扫过姜棠头上的玄色金丝祥云发带,语气揶揄道。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没有那个心思,为何头上束着对方送的发带?”
姜棠“………………”
女帝看着姜棠无语凝结的样子,还以为戳中了对方的心思,淡淡一笑道:
“丞相乃是正一品官职,文官之首,她的嫡子身份可谓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了,你真的不动心?”
女人三夫四侍太过平常,后院里男人少那是对女人实力的挑衅。
只能是这个女人无财无权无势,所以没有男人愿意跟她。
同样的,男人的身份背景同样是彰显女人实力的一种方式,更会带给女人想象不到的助力。
姜棠微微一笑,伸手扯下那玄色发带,长发瞬间被风卷起吹散在空中,四散飞扬。
手一松,发带飘飘荡荡的被风儿卷走。
“高门贵子再好。”
“我姜棠要一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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