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除了牡丹,其余三人吃的都毫无滋味,冉芸依心里忐忑,害怕陆纤凝突然做出点什么她意想不到的事。
陆纤凝的注意力则是全在冉芸依的身上,连菜都没看过一眼,月容更是胆战心惊,坐立不安,脑子里幻想着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然后不断思考着自己要如何解决。
牡丹起初还不觉得,吃了几口就感受到了身后灼热的目光,装作随意地向后瞥了一眼,扫到了陆纤凝,那眼神彷佛要把人吃了一样,吓得她浑身一抖。
回过身来,靠近冉芸依,低声问道:“那两个人认识你啊?”
冉芸依没敢抬眼看,也放低了声音回道:“不认识。”
牡丹:“那为什么这么看你?”
冉芸依:“可能是因为我长的太好看了吧。”
牡丹捂嘴轻笑:“你是长得不错,可是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你不害臊啊?”
冉芸依:“说事实,干嘛要害臊。”
牡丹身子往冉芸依那边紧靠,冉芸依出于礼貌也略微倾身,这几句低语虽然没说什么,但在陆纤凝的眼里,光看动作就显得亲密极了,更不用提交谈的内容了。
月容谁也不敢看,只顾低头吃饭,就算根本不饿,也得装出吃的样子,可是难为死人了。
突然,月容眼睛瞬间瞪大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边对陆纤凝笑着,一边去掰她的手。
陆纤凝看着冉芸依和牡丹的一举一动,握着茶杯的手,指尖都泛了白,月容生怕她一个不留神,把茶杯给捏碎了。
一个茶杯事小,可要是划伤了手掌,那可就麻烦了,何况,冉芸依就坐在旁边,要是看见了这幕,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如果只挨顿骂也就算了,就怕是耽误了正事。
月容掰开了陆纤凝握着茶杯的手:“轻点,捏碎了会划伤的。”
陆纤凝对月容的话充耳不闻,月容只能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然后劝说道:“吃点东西吧,这里菜的味道还不错。”
陆纤凝还是不动,也不看,月容只好把筷子塞进她的手里,刚一离开就听见“啪”的一声,陆纤凝手中的一双筷子瞬间变成了四节。
这个声音吓了冉芸依一跳,斜着眼睛看了一下,又不敢停留太久,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不安。
陆纤凝自然也看到冉芸依这个眼神,不过在她眼里,这个眼神更多的表达了心虚。
陆纤凝气的拍案而起,顿时,四周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除了冉芸依和牡丹。
月容吓得赶紧站了起来,打圆场道:“小二,再加两个菜。”然后拉着陆纤凝的胳膊,让她坐了回去。
月容看了看四周,凑近陆纤凝耳边说道:“陆姑娘,你冷静一点,阁主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她一定会有个合理的解释的。”
陆纤凝看了月容一眼,月容能感受到她眼里的愤怒和急切,不过还是稍微冷静了一些,深呼吸了好几次,眼神终于柔和了一些。
偏偏这个时候,牡丹还挑衅一般的把小二叫了过来:“你们这里有什么酒?”
小二一一道来,牡丹问道:“给我上一壶最烈最好的来。”
小二好心劝道:“姑娘,小店最烈的酒怕是力道有些猛,您二位...”
牡丹笑道:“不怕,只管上就是了。”然后深情款款地看着冉芸依,话却是说给别人听的:“我们昨晚喝了一夜呢,什么事都没有。”
小二听到客人这么说,也就不再劝:“好嘞,二位稍等。”
陆纤凝听完,刚刚平复了一些的情绪瞬间又起,那些字眼像是尖刀一样刺进了心里,冉芸依并未否认,所以这些话都是真的。
昨晚一夜未归都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还喝了酒,一夜的酒是喝了多少,身上的伤都不顾了吗。
月容也听到了,也是没想到冉芸依如此克制不住自己,明知道有伤不能喝酒还喝了一整夜。
月容担心陆纤凝会忍不住爆发,先一步低声安抚道:“陆姑娘,你可千万别冲动啊,阁主做事有分寸的,事实肯定不是这样的。”
正说着,小二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最烈最好的酒来喽,二位慢用。”
陆纤凝和月容都看着这壶酒,不敢保证冉芸依到底会不会喝。
牡丹倒了一杯送到了冉芸依嘴边:“尝尝吧。”
冉芸依抬手按下了这杯酒:“大中午的,喝什么酒。”
牡丹轻笑:“中午怎么不能喝了,你喝酒还要看时间啊?”
冉芸依:“别喝了,会醉的。”
牡丹:“你说的是我还是你啊。”
冉芸依:“当然是你了。”
牡丹:“你怕我喝醉啊?”
牡丹这句话说的十分暧昧,冉芸依突然发觉自己上了她的圈套,赶紧否认:“没有,你想喝就喝吧。”
牡丹:“那你陪我喝。”
冉芸依犹豫着,余光瞥见了陆纤凝,不用看就知道她现在的样子。
牡丹见她不说话,继续道:“昨晚就能陪,今天就不愿意了?”
冉芸依端起酒杯就喝了,生怕她在犹豫下去,牡丹还会说出什么离谱的话。
冉芸依不明白,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怎么从牡丹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呢。
喝完后,牡丹还得寸进尺的伸出自己的食指挑了一下冉芸依的下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一个人喝。”
冉芸依没想到牡丹会对她动手动脚,毫无防备地被摸了一下,她还没急,身后有人比她更急。
陆纤凝看她喝酒还没顾上爆发,紧接着就看到了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就要发作。
关键时候,还是月容眼疾手快,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小二不用找了。”然后推着正在爆发边缘的陆纤凝一路走出了泰和楼。
月容拉着陆纤凝走到了很远的地方才敢放开她,还要替冉芸依说话:“陆姑娘,阁主一定是有原因的...”
陆纤凝气的眼睛都红了,浑身激动地发抖,大吼道:“她能有什么原因,身上有伤不知道吗,才说了两句话,她就开始喝酒了,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居然允许那个人这样碰她,还有,她昨晚究竟去哪了?”
陆纤凝的问题,月容也不是全部都能回答出来,而且看这个情况,对于昨晚去哪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任何安慰的话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等两人走后,牡丹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冉芸依心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对于牡丹这抹笑意没有丝毫的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