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终于把陆纤凝背上被打碎的布料清理干净了,此时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站直了身子活动一下,她觉得自己的腰差点就要断了。
谢韵在一旁休息了一会儿,月容将陆纤凝背上的血渍清理了一下。
月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心里对陆纤凝也是又怨又气,可看见眼前的情景,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陆纤凝背上几乎布满了鞭痕,长短深浅都不一样,有几道鞭痕甚至深可见骨,因为刚才的撕扯,现在几乎大半都在流血,月容心里突然又升起了一丝同情。
谢韵短暂的歇了一会,又回到了床边,给她背上的伤止血之后,拿了一瓶药膏对月容说:“等半个时辰,伤口不流血了,把这个涂在上面。”
月容接过叹了口气,谢韵说道:“你要是不愿意,等会我来。”
月容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她也挺惨的。”
谢韵:“怎么,看她可怜了?”
月容哼了一声:“不值得可怜。”
谢韵:“就是的,冉芸依对她那么好,她居然还舍得下手,伤的再重也弥补不了。”
月容:“谢小姐,你说阁主会不会看她这样,就原谅她了?”
谢韵:“她敢!”
谢韵这两个字声音大得吓了月容一跳:“不敢不敢,阁主肯定不敢。”
“哼!”谢韵说完就生气出了门,也不管陆纤凝背上的伤了,反正都伤口都处理完了,剩下的也交代给月容了,她要是不愿意上药也就拉倒,反正陆纤凝也死不了。
月容虽然也生气,但还是乖乖等了半个时辰,然后给陆纤凝上药,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可以用粗暴来形容。
谢韵离开之后去看了给冉芸依煎的药,一名小道士正在看着,谢韵拿过他手上的扇子:“辛苦了,我来吧。”
然后把心里的火气都发泄在了这把扇子上,扇的药锅底下的火苗窜得老高,发泄完了,打算掀开锅盖看一眼,忘了在上面垫块布,直接伸手就拿。
“啊。”谢韵被烫的叫了一声,扔下锅盖就赶紧甩手,然后放到嘴边不停地吹气,仔细一看,几根手指都被烫出了水泡,刚消下去的火气立刻又升了起来,拿着扇子站在门口大喊:“柴骏!”
柴骏听到之后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谢韵把扇子丢给他,满脸的委屈和不满:“煎药去。”
柴骏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话煎药。
药煎好了,柴骏端着到了冉芸依的屋子:“谢小姐,药。”
谢韵已经给自己手指上了药,举在半空:“放着吧,等会让月容过来喂。”
柴骏:“谢小姐,你手怎么了?”
谢韵:“还不是因为那个陆纤凝,气得我煎药的时候烫到了手。”
柴骏:“严不严重啊?”
谢韵:“不严重,你去看看月容给她上完药没有,上完了赶紧过来,我现在可喂不了她。”
不大一会儿,柴骏就把月容叫了过来:“谢小姐,你烫到了?”
谢韵:“嗯,没事,给陆纤凝上完药了?”
月容点头。
谢韵看着冉芸依:“那赶紧喂她吧。”
月容小心地扶着冉芸依半坐起来,舀起一勺吹了吹,然后轻轻捏开了她的嘴,把药灌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昏迷的缘故,这勺药迟迟咽不下去,全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月容赶紧擦干净,又喂了第二勺,还是咽不下去。
月容又不敢让冉芸依仰头,怕别人给呛着,一下也没了主意,看向谢韵。
谢韵看见了也皱眉发愁:“这怎么能喝不进药呢,再喂两勺。”
月容又喂了两勺,结果还是一样,谢韵放弃了:“算了,估计是身体太虚弱了,实在喝不进去就先不喝了,明天再喂,没准明天就能喂进去了呢。”
忙完这两个人的事,谢韵总算是能歇歇了,吃饱喝足早早就睡下了
夜里,除了月容之外,剩下的人轮流守夜,一旦冉芸依和陆纤凝突发了什么问题就立刻去通知谢韵,好在一夜无事。
青玄派内,宋振铭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人,正在回忆着每一处细节,看看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突然,他想起那个蒙面人的身影很眼熟,很像贺书达,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的时候,直接去了贺书达的房间。
敲门之后很快,贺书达就开了门,宋振铭进屋后发现白川也在,他也没有绕弯子,直接问贺书达:“是不是你救走了冉芸依?”
贺书达惊恐:“大师兄,这可不能乱说啊,要是说我不忍心看师姐受苦,救走她倒是有可能,可是冉芸依杀了师父,我怎么可能会救她呢。”
宋振铭将信将疑:“你白天在哪?”
白川抢先答道:“大师兄,白天五师兄和我在一起。”
宋振铭有些惊讶:“哦?你们在哪?”
白川:“就在院子里,大师兄没看到吗?”
宋振铭确实没看到,不过白天院子里的人那么多,他的注意力又都在冉芸依身上,没看到他们倒也算正常。
宋振铭:“我派人下山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去?”
白川:“大师兄,下山找人的人已经够多了,青玄派内部空虚,万一被有心人钻了空子,上山找事就麻烦了,总要有人留守才行啊。”
一番说辞让宋振铭哑口无言,即便他觉得是贺书达把人救走了,但没有证据,而贺书达还有白川作证,宋振铭铁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等人走后,贺书达问白川:“为什么要帮我?”
白川:“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
贺书达:“就这样?”
白川:“就这样,我不想在师父死后,失去了师姐,再失去你这位师兄。”
贺书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白川:“真心话。”
贺书达虽然嘴上嫌弃,但心里还是暖暖的,接着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觉不觉得大师兄这几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白川点头:“是啊,很明显,而且我觉得,他对师姐好像跟仇人似的。”
贺书达:“说实话,我并不相信是冉芸依杀了师父,退一步说,就算是她杀了师父,大师兄因此迁怒师姐,也不至于要罚她这么重的刑罚,要不是你动手,师姐恐怕性命不保。”
白川:“师姐向来心软,大师兄也是知道的,还非要让她杀人,若是毫无关系的一个人,也就算了,可要杀的偏偏还是...唉。”
贺书达:“你说,大师兄这么生气,为什么那天不自己动手?”
白川:“我怎么知道?”然后转念一想:“不过是有点奇怪啊。”
贺书达:“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你说会不会是大师兄动不了手?”
白川:“大师兄好好的,为什么动不了手?”
贺书达:“不知道,这不是在想吗。”
两个人一边分析一边琢磨,想了一整夜也没想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