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杜欣儿的黑衣人夜里吃了亏,胸前被划出了一道血痕,本想趁着陆纤凝分神的时候偷袭一下,然后再带走杜欣儿,谁知道两次暗器都被时寒阻挡了下来。
他受了剑伤,这样肯定打不过毫发无损的陆纤凝,于是在陆纤凝还没追来的时候先一步逃走,她顾虑身后的人自然也不会再追,至于杜欣儿,只能再想办法,总不能为了换钱把命丢下。
趁着黑夜逃进了树林,骑马朝着远处离开了。
黑衣人回到了一处茅屋,摘下了面巾,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留着胡子的男人。
男人脱下夜行衣,给自己的伤口上了药,潦草的包扎了一下,距离杜欣儿回到家快则一天,慢则两天的时间,他思考着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将人抓到手。
还有一直在杜欣儿身边的那个女人,看起来眼熟的很,就是不记得在哪见过了,不过看武功路数,似乎是青玄派的人。
那另一个黑衣人蒙面人又是谁呢,几次三番坏他好事,如果不是她,杜欣儿现在肯定已经被送去烟波飘渺楼了,得到的钱足够他偿还欠的赌债,可现在,时间剩的不多了,自己又受了伤,想要抓住杜欣儿更加困难了。
想到这,黑衣人气的一拳捶在了床上,这次若是没有得手,他暗下决心一定会让这两人付出代价。
门外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幔上,隔绝了光线却抵挡不住吵闹的声音,时寒被杜欣儿在隔壁大吵大闹的声音吵醒了。
意识清醒了,眼皮却异常沉重不愿睁开,随之而来的就是身上传来的疼痛,时寒皱眉,闷哼了一声,抬手按住了腰间的伤口。
陆纤凝听到声音走到了床边,隔着床幔问道:“你醒了?”
时寒睁开眼睛,低沉隐忍的声音,嗯”了一声。
陆纤凝:“我可以看看吗?”
时寒才意识到脸上的面巾被摘了下来,陆纤凝还是看到了,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想着该如何解释。
陆纤凝见她不说话,拿了一块透气的纱制面巾从床幔的缝隙递了进去:“用这个吧,你那块上面都是血。”
时寒看着这块面巾,愣了一下,不知道是陆纤凝没有看到她的脸,还是装作没有看到。
陆纤凝见她不接,解释道:“我熄了灯才替你摘下的,没有看到。”
既然她说了,时寒相信,接了下来,不过她一只手根本系不上,陆纤凝也想到了,开口询问:“我把眼睛闭上,帮你系可以吗?”
时寒“嗯”了一声同意,陆纤凝拨开床幔,闭着眼睛探进了身子,双手停在半空,等着时寒带她,时寒拉着她的手腕带到了自己的耳边,陆纤凝摸索着替她系好,收回双手问道:“可以了吗,我睁开眼睛了?”
时寒“嗯”了一声,陆纤凝才把眼睛睁开,看到了她微蹙的眉和无力的眼神:“让我检查一下?”
时寒点头,陆纤凝才解开她的衣服,查看了腰间和肩上的伤口,并未渗血,把衣服系好后问道:“渴不渴?”
时寒点头,陆纤凝倒了杯水过来,将人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把杯子交到了她的左手,然后扭过头去。
等时寒喝完再将人放下,摸了摸额头,热得烫手,眼里又多了自责:“是不是被吵醒了?”
时寒眼神委屈,点点头。
陆纤凝心疼地说道:“再睡会吧,你伤得很重,需要多休息。”
时寒没有反应,陆纤凝问道:“还有事?”
时寒看着她愣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陆纤凝再问:“那,睡觉?”
时寒点头,看着陆纤凝,眼里满是不舍。
陆纤凝看着她想到,这人同意就“嗯”一声,或者点头,不同意就不说话,让人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哑巴。
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陆纤凝想了一夜,她要带着杜欣儿回家,但床上的人身体又不能颠簸。
陆纤凝正处于两难之际,愁的她眉头紧蹙。
正在这时,时寒又哼唧了一声,引起了陆纤凝的注意,陆纤凝忙赶过去,站在床幔外问道:“叫我?”
床上的人“嗯”了一声。
“我进来了。”陆纤凝怕她睡觉时会摘下面巾,所以先说了一句,然后才掀开了床幔:“伤口疼?”
时寒的确伤口很疼,但叫她不是因为这个,所以摇头,陆纤凝再问:“渴了?”
时寒还时摇头,然后左手做了个写字的动作,陆纤凝会意,拿来了纸笔。
这种交流方式效率实在很低,可是时寒真的不敢说话,陆纤凝肯定会听出来的,所以哪怕再麻烦点,她也认了。
时寒左手执笔,字迹歪歪扭扭地写着:送她走。
这个操作让陆纤凝更加觉得她是个哑巴了,虽然她这么写了,但陆纤凝心里还是放心不下:“那你怎么办?”
时寒继续写:她不在,我没事。
陆纤凝心里也明白,伤成这样都是因为杜欣儿,但还是下不了决心。
见陆纤凝犹豫,时寒接着写:我等你。
陆纤凝虽然不愿意,但是知道送杜欣儿回家才是当务之急,便说道:“我一会出去找位姑娘来照顾你,等我两天。”
时寒点头,又翻开了一张纸:我的马,黑色包袱。
陆纤凝隐约想起了昨晚似乎见到过:“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找。”
时寒点头,陆纤凝跑出了客栈,那匹马果然还在,摘下了包袱,把马牵到了马厩。
带着包袱回了房间:“是这个吗?”
时寒点头,陆纤凝:“打开?”
时寒再次点头,陆纤凝把包袱打开,放在了床边,时寒左手翻找了一下,拿出了几张银票,都是一百两的,交到了陆纤凝手上。
陆纤凝出门没带多少钱,刚才又把唯一的一张银票给了杜欣儿,此刻身上已经不剩什么了。
虽然如此,但陆纤凝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些钱:“我还有,这些用不着。”说着就要把银票给她放回去。
时寒按着不让她动,哼唧的表达着不满。
陆纤凝:“我真的用不到。”
时寒再次抬手要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借字,然后无力地垂了下去。
时寒虚弱地靠在床头,眼睛已经要睁不开了,但仍在等着陆纤凝的回答,陆纤凝只能先收下:“好,算是借的,等我回来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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