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梦中他感受到水进入鼻腔,有人按着他的头,而他在不断的挣扎,求生的欲望极强,但按住他脑袋的手,就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挣脱不开。
最终在快窒息时,头被猛地拉出来,此时他就是一条濒死的鱼,而头上的手是那砧板上的刀,在刀即将落下的瞬间,他从睡中醒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气。
“宿主,你还好吗?检测到你的情绪极不稳定,是做噩梦了吗?”
“是做噩梦了,不过还好。”茶白摇下脑袋,晕晕乎乎地进洗手间。
君漠离跟着他进去,并不是他想干啥,只是见人双目无神,机械式的洗漱,仿佛被夺魂了一样魂,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让他的确有点担心。
“清零。”茶白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满是清明:“我不会阻止他却将要做的事.,相反必要的时候,我会做那个落井下石的人,我会成为那个助纣为虐的人。”
他看着镜子中的脸,似乎与梦中的那张脸重叠,在走他刚刚走过的路。
他拼凑不全的尸骨就像他那不完整的人生,人生中唯一的亮色,也在进入这校园的开始仅余下灰白,再美的景色,在他生命中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嗯,清零永远支持宿主即将要做的事,宿主的决定永远是正确的。”
君漠离见人没什么大碍,于是悄悄出去,准备进入教室弄最后一个东西。
游戏即将开始了,就让他看看,从谁先开一下刀呢?没事,无论从谁开始,在他们死之前,没有人可以着踏出这个学校半步。
“呐,下雨了。”君漠离走到门外:“你看,这一年来弄的东西,终究还是要起作用了不是吗?”
高兴吧,骄傲吧,不久之后,你们,一个也跑不掉,珍惜你们最后的时光吧。
君漠离还没站多久,就见人鬼鬼祟祟地来到了这,并把蛇和老鼠放进了了茶白的桌洞里,君漠离走上前,没有半点新意,当年整他的方式,原封不动的将要出现在另一个人身上。
他想要把东西揪出来,但在这场大雨结束前,在大雾升起时,他都碰不到东西,而他们,也看不到自己,只有雨停的时候,游戏开始的时候,他们才能看到。
那又该怎么提醒那个人呢?并不是他心软,强调一下,并不是他心软,就算是帮过去的自己一把吧,不过,如果自己提醒他,那个人吓吓到了怎么办?毕竟,谁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啊?
他思考之时,茶白已经跑过来了,喘息极重,明显是加速赶来,身上带着水汽很明显淋雨过来的,还没等君漠离提示,茶白就坐在凳子上把手伸进了桌洞里。
手上凉且滑的触感让茶白的目光,不由的向桌洞看去,那条蛇,正攀着他的胳膊慢慢的往上爬,口中还不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茶茶白想伸手捏住这条蛇的七寸,但是,半路停下把蛇扔了出去。
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的人,笑嘻嘻的进来。
为首的人,捏起地上的蛇,让旁边的人按住茶白,就像把蛇往他衣领里塞,想看看他脸上惊悚的表情。
没想到茶白动都没有动,表情十分冷淡的看着这一切,仿佛是在看一场闹剧。
“你,什么眼神?”
“徐少,这小子怎么看着这邪门儿啊?”
徐汜轻蔑的一笑:“那邪门儿了不就是个病秧子吗?来到这儿,就是咱的狗,咱们用来消遣的玩意儿,小林,你不会怕了吧?怕了就离我们远点。”
“没有。”林壶也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就是感觉这个茶白,跟以前的那些人不一样。
“说话,你哑巴啦?”徐汜拍了一下茶白的脸:“不哭,不闹,不说话,也不反抗,真没意思。”
“这个人他好像真的有点儿邪门儿,而且,听人说他可是一等一的好学生,比那个谁还要厉害。”刘闹在一旁插话。
“是了?”徐汜并不打算放过茶白。
“麻烦松下手。”茶白咳了下:“我喘不过气了。”
这句话并不是他危言耸听,是真的喘不过气来了。
徐汜松开手:“别给现在整死了,现在长死了,我们以后去哪儿玩儿去?”
“咳……”
“你,把这个蛇放你衣服里去,如果我们动手,就不知道该放哪里了。”
然而,还没有等茶白伸手,那条蛇就咬了徐汜一下,然后迅速逃走了。
“嘶,那小畜生去给我找,找了把他给剁了,剁成肉泥!”
“我们先去校医室包扎一下吧,止一下血。”
“好。”几人暗道了几声晦气,匆匆忙忙的走开。
“宿主,他们刚刚想打你的脸。”
“我看出来了。”茶白把桌洞里的死老鼠扔到了垃圾桶里,等着班里的人陆陆续续的来。
南宫若梦刚进班级就把目光挪向他们,看到了君漠离,抖了下伞上的水,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上。
并不是她不想帮忙,只是这个鬼什么事都没有干,只是站在教室里,走动了几下,没有做出伤害其他人的事。
不过扪心自问,就算他把那几人杀了,她会阻止吗?
她想她会的,象征性的阻止一下。
………………
“清零。”茶白声音很轻:“来给我讲一下事情的经过吧。”
“嗯。”清零简单的复述一下:“大概就是他杀了这三人,外面的男主正好破了这里布下的东西,在校园里展开了对他的追踪,反派本来不想管他来着,但被追烦了,一人一鬼就打了起来。”
“作为以前的同学,南宫也算是帮了一下他,但没有办法,男主很强,反派没了,南宫也因为这件事,跟男主产生了分歧,南宫认为他没有一点人情味,而男主认为南宫太多愁善感了。”
“后来呢?”
“分道扬镳,各自去干各自的事。”清零把最后的结局告诉他。
“啊,没有感情线的吗?”
“没有,两人整个故事里甚至没有产生粉红泡泡。”
“男主。”茶白闭上眼睛:“清零,你说我在男主手下救下君漠离的几率为多少。”
“我认为是百分之百,宿主,你知道吗?你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那这里呢,我任由他们欺负,打落牙齿混血吞,你不感觉很懦弱吗。”
“不,相反,我认为你做这事一定有你的深意。”
“那么信任我的吗?”茶白也不准备藏着掖着了:“他在帮我,你看到了吗?我这么做,刚开始的时候是想感受一下他当时的感受,在他刚帮我的时候,那你告诉大致走向之后,我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对于他们把自己玩出命来,学校对这件事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对他们来说, 只要他的成绩没有下滑,那他就随那些人玩,只要没有玩死就行。
雨接连下了一天。
最后一节课结束后,班里的人轰然出去,茶白则在雨中慢慢悠悠的走。
回到宿舍时,浑身上下都湿透完了。
茶白想换掉身上的衣服,但身后的目光实在是太炽热了,让他刚抬起的时候放了一下。
君漠离还在好奇他怎么停下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那个,虽然你早上帮我,我很感谢,但是我现在换衣服,能不能不盯着看?又或者,不要用那么炽热的眼光看?”
“嗯?你能看到我?”
“嗯。”茶白面对着他:“除鬼师,怎么会看不到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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