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顾斐蹲下,很轻易,却一把将容贞抱在怀里,沉默了许久。
容贞伏在他的怀里。
感受到他的心脏砰砰跳动,整个人还轻微颤抖着,她分不清他的情绪如何,但这一次的拥抱,比任何一次都温暖坚定。
随着男人走动而亮起的夜灯烘得人浑身发麻,顾斐手腕处的佛珠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垂眸,看着穿着睡衣的女子。
勉强压下止不住上扬的唇角。
漆黑的眸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说道。
“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容贞闷在他怀里,反问。
“你自诩了解我,那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不信我?”
感受到男人一滞,容贞心底叹气,明明在意赌气得要死,却总是像个孩子一样不停问她早已得出的结果。
她伸出手,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轻轻开口。
“我倒要问问你,我何时骗过你。”
手被顾斐反握,他用力握着她的手,就好像一生都不愿放开。
向来矜贵冰冷的佛子勾起唇笑容灿烂,眉目可入画,眼底情深似海。
“贞儿。”
容贞闷闷应道。
“嗯。”
顾斐有片刻的失神,这样的场景,他连做梦都不敢设想。
“贞儿。”
他喊。
容贞不厌其烦应。
“嗯。”
他自出生,就从未受过认可,她的信任和依赖,她的夸奖和认可,他记了很多年。
她就像是漆黑荒芜的生命里,出现的那抹温暖的光,引导他走正确的,明亮的路。
“贞儿。”
顾斐低声道。
“做我未婚妻吧。”
他怕靠近记忆,就想起那些悲愤到无法控制的情绪。
悲愤冲昏了他的头脑。
被她抛弃的难受让他几乎选择逃避了理智去看待这件事。
他会查清楚的。
无论是那些往生冤屈的灵魂,还是他的贞儿,他定然要还二者一个清白。
情难自禁,他看着女子小巧微红的耳廓,轻轻问道。
话说完,他突然就有些后悔。
这话这么直白。
前世他们也未曾定下婚约。
他耳根发烫,温柔将容贞环抱,似乎看不到她的脸,他害羞的情绪也能得以缓解。
他就这样一直抱着,没有往日的阴霾执拗,他的手臂有些发抖发颤,暴露了此时他的心境。
该是波澜又壮阔。
容贞忍不住笑。
她从他的怀里抬起毛茸茸的脑袋,满脸的天真无邪。
她问。
“敢问将军,这欢颜散如何解除的?”
顾斐全身僵住,望着女子无邪的笑靥,心中有着隐秘的紧张,再回想起先前对她的态度。
因此,他故过平静。
“贞儿。”
“你从不曾唤我将军。”
“还有。”
“傅云尧把我从浴缸里拉出来,说我再泡冷水澡,会心跳加速,心率上涨而猝死。”
他解释的时候,唇角因为紧张,甚至有些发抖。
容贞一本正经。
“你情绪亢奋,浸泡冷水,的确容易猝死。”
听到女子转移话题,又带着兴师问罪之意,竟是根本不理他是否要做他未婚妻之话。
他喉结滚了滚,低声又顺从。
“贞儿。”
“你的回答呢。”
容贞想起了手机老师里偶尔刷到的视频评论,起了捉弄的心思,故意不搭他话,反而伸出手,摸了摸男子棱角分明的下颌。
调侃道。
“现在情绪亢奋吗?”
容贞没想到,顾斐双眸如墨色漆黑,紧紧盯着她,喉结滑动,声音低哑。
“嗯。”
倒是把容贞弄得有些无措了。
她刚准备放手,跟男人聊聊正事,毕竟很多事,她也需要从顾斐口中知道。
但刚身子往上抬了一点点。
后脑勺就被人压住。
他的吻,不似先前的狂风过境,他的唇滚烫,又小心翼翼。
落在她唇上的吻,很轻很轻。
容贞微微闭眼。
也罢。
朕打了一辈子仗。
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那些年少的誓言,突然鲜明了起来.....容贞突然有些期待,在这个鲜活不需要冷兵器战斗的时代,在这个她与他之间不再有身份桎梏的时代。
那些誓言,是否能实现了呢?
....
顾斐一直觉得不够踏实,不真实,他停下动作,睁开眼,刚好看到女子轻眨的睫毛。
他心底总算安稳许多,嘴角上扬。
即便内心情欲止不住翻涌,但依然不忍心再进一步。
看到男子没有动作了,容贞睁眼,眼神柔软。
她垂眸看了一眼顾斐手腕的珠串。
“我给你求的....”他不会给她丢了吧?
顾斐下意识别过脸,却小声回答。
“在...我那。”
他小心翼翼放在檀木盒内,又趁着四下无人放进了保险柜,放了之后,因为气自己,再也没有打开过放置着机密文件的保险柜。
.....
他太想她了。
想到恨不得就坐在她身边,看她上学生活。
听到她说要气运强大之人镇宅。
他二话没说就吩咐人安排回家办公。
......
那些发给他的微信消息。
每一条他都收藏起来了。
就连一个陌生生动的表情,他都会仔细琢磨许久。
若是长时间没收到她的消息。
他会在无人处,只对着一台冰冷的手机发呆。
......
想她的情绪几乎都要溢出来的时候。
他才惊觉自己不该这样。
但当顾昭昭跑来说她去酒吧可能有危险的时候。
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了一件很危险的事。
哪怕他该恨她。
也怕看到她真的受伤。
那一次,他佯装镇定出门。
车行到路上,才发现自己没有安排司机,也忘记了给温季打电话。
他自从接手公司后,便没有再自己开过车。
......
他背地里把容家的资料翻了个天翻地覆。
在警局里遇到的女子,是容贞。
前十九年,她没有来此。
他很确定。
看到容清风的态度,他即便知道,或许在她心中她不会在意这样的便宜父亲。
但他依然生闷气。
容清风算什么,竟然敢在前十八年,对这具身体不闻不问。
他去顾家为她撑腰。
他放任手下人为容贞摆排场。
天知道,她挽着他的那时候,他心中的开心,酥酥麻麻到心脏里,又顺着血脉蔓延出来...
......
在度忘川时。
那个人间叱咤风云,屡屡得胜的将军,第一次清晰意识到了,忘川的苍冷,那里没有月亮,他悲苦至极,不愿转生。
连天道都叹。
他不知道是叹他的怨,还是他的痴。
他喝不下孟婆汤。
终在魄散之际,得怜悯,带着记忆转世。
这一世。
她寻来了。
他不过等了二十五年。
一点都不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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