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宜家跟冯春花聊了一会儿天,得到一个还没在村里公布的消息。
村里空出来的妇女主任一职,由孟杰民的媳妇儿吴盼娣担任。
代卖点则由村长媳妇儿蒋卫红看着。
原先一个人的事,平摊到两人身上,倒是两家谁也没吃亏。
干部们任人唯亲,冯宜家见怪不怪的呵呵笑两声,就是听到这事的全部回应。
反正从古到今,从山里到山外,哪里都一样。
孟盛跟陈文满说了一会儿话后,也有点收获。
陈文满所在部队去年年末由边境换防到了京城附近。
以后他们去京城买房置业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了。
已经在县城里买了好几套房子坐等升值的孟盛,不会对将来升值潜力最大的首都的房子没丁点想法。
于是更热心了几分,得知了明天一早真有部队的车子在外面接人后,颠颠回去把三轮车开了过来,还带上了一桶油,让陈文满自己随便使。
免得搬家东西多,车子一趟装不下。
等明天走时,他再跟着去把车开回来就行。
陈文满见他诚心,想了想也不推辞。
三轮车载重大速度快,原本留下不要的东西,能再多带些出去。
到时候重新安家也能少花点钱。
接下来孟盛还出力帮着装了一会儿车,看着陈文满熟练的开车走远,才带着媳妇儿告辞回去。
隔天早上,冯宜家被隔壁陈亮媳妇吆喝孩子上学下地的声音吵醒,身边的位置早凉透了。
起床洗漱完,孟盛都送完人开着三轮车突突的回来了。
还顺便买了一堆吃食回来当早饭。
冯宜家坐在院里的小凳上,感受着阳光晒在身上的温暖,喝温热的小米粥,看看远处山上星星点点盛开的梅花,再看看不时给自己夹着小咸菜的男人,眉眼间都是轻松和惬意。
微风不燥,春光正好。
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
只是美好总是短暂的,一个韭菜鸡蛋馅的包子吃完,再转战下一个香菇烧饼时,冯宜家刚拿到嘴边就皱起了眉。
往日里油香勾人的肉饼,今日闻着跟包了死了好几天的老鼠肉似的,让她心里胃里翻滚得难受。
而对面的孟盛正大口咬着肉饼,吃得喷香不已,丝毫没觉得不对。
她迟疑的咬下一口嚼了嚼,顿时再也受不住,跑一边哇地吐了出来。
这一吐就跟打开了某种开关似的,不仅刚刚吃下的小米粥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昨晚令人回味无穷的回锅肉也没能幸免。
“咋了?咋吐了?”
孟盛问着话,扔下手里的饼子,赶紧起身跑过去察看,见人吐得眼泪汪汪,小脸惨白,急得眉头都快打成了结。
跑前跑后递水拍背,忙了好一会儿,冯宜家才止了吐,瘫坐回凳子上,回答他的话:“你买的哪家的饼子?
一股子腥臭味儿,吃得人难受死了!”
“就常买的那家啊,我看着老板娘做的!”
孟盛有了车,这段时间如他跟孟超说的那样,三五不时的就开着车去县里,乡里买吃的。
因为乡里离得近些,他去的次数更多,好吃点的摊位店铺早光顾过好几回了。
话落,孟盛狐疑的拿了冯宜家咬过一口的饼子闻了闻,又尝了一口,仔细嚼了嚼咽下去。
面皮劲道,肉香浓郁,味道,口感都没错。
肉饼没问题,那就是人有问题。
他们俩本就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存在,谁知道老天爷怎么想的,会不会又出幺蛾子把人给招回去?
孟盛看着瞬间便苍白憔悴打蔫的媳妇儿,一颗心提得高高的,眼里惊慌害怕一闪而过,旋即又压了下去。
不能慌,不能自乱阵脚,也许就是自己想多了呢。
孟盛心里这样想着,脸上还尽量挤出个安慰的笑,走到冯宜家面前,也不嫌她刚吐过身上难闻,俯下身额头贴着额头探温度。
感觉没发烧,稍微放松了点,又一把把人抱起往刚开回来的车上走。
脚步沉稳,嘴里柔声道:“媳妇儿,咱们去医院瞧瞧。
看是不是着了凉,肠胃不舒服。”
忽略他抿紧发白的唇,整个人还算镇定。
冯宜家依偎在男人胸前,胃里翻滚的感觉渐渐平息,精神也慢慢好转。
没吃过猪肉见过不少猪跑的她,想法没孟盛那么吓人,手下意识捂上了肚子。
脑子里浮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他们虽然有注意着避孕,但这事谁不能百分百保证。
不过不确定的事情不能说,要是真的是肠胃问题,就闹笑话了。
两人各怀心事到了乡里卫生院。
简陋布满灰尘的病房,屋檐下边聊天摘菜边晒太阳的医护人员,让还没下车的孟盛十分不信任,侧头看了看冯宜家,见她脸色好转了不少,索性一打方向盘,又往城里开去。
当然,如今的县医院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医生、护士看着好歹像样了些。
孟盛把车停在医院门口,皱眉扶着冯宜家下了车,然后进去找了个年龄比较大看着比较靠谱的中医看诊。
老中医问了问情况,然后一手摸脉一手摸下巴上胡须,没用半分钟就笑呵呵的得出结论。
“没啥大事,喜脉,两个来月了!”
闻言,做了一路心理建设的冯宜家反应不大。
虽然没预备着这么快要孩子,但孩子来了就是他们娘俩的缘分。
孟盛却有一瞬间的怔忡,仿佛没听懂医生的话,磕磕绊绊地问道:“医……医生,喜,喜脉,是有孩子了?
她不是生病?”
老中医见多了没有一点常识的青年男女,继续摸着胡子好脾气答:“对,你们有孩子了,她吐不是因为生病。”
孟盛懂了,很是高兴,不是老天爷搞的事,他跟冯宜家还有漫长的余生。
不过高兴了三分钟后,就开始懊恼了。
他和媳妇儿一直都有做避孕措施,怎么就怀上了呢?
肉都还没吃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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