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喝喝聊聊天,这顿饭从中午吃到日落西山才算完。
也就是在个人开的饭店里面,要在国营饭店,早被服务员拿扫帚撵人了。
散场回家,老陶跟孟成林两个借酒消愁的,都醉得走不出直道来。
还是让其他几人架着送回去的。
初五一晃而过,初六,孟家的几个店面就正式开门营业。
孟玲两夫妻的地摊摆上了,陈红杏两夫妻的豆腐摊子也支了起来。
孟强开始赶他的寒假作业。
大家都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
当然,除了孟盛跟冯宜家这两口子。
两人从这天开始,就满县城的溜达着吃喝玩乐。
赶庙会,看电影,跟着舞狮子跳龙船的队伍大街小巷的转悠。
总之那里热闹往那里钻,只偶尔出现在干货店和电器店里看看情况查查账,表示自己还关心着自己的产业。
不过他们也不是白玩的,陆陆续续办了不少事。
比如,在农机站寻摸了一台旧电机,让人修理改装一下,父母就不用双手推磨磨豆浆了。
比如,通过侯群英在省城买了一辆农用三轮车,就等他们跑南方路过这里时,帮忙拉过来了。
比如,两人又在中学附近购进了一座宅子和两间相邻的商铺,然后转手租了出去。
比如,把孟盛当初从地下室弄回来的各种票据卖了一些出去。
半年多时间过去了,自己个花花用用还剩下不少,估计不会再有人追查,得少量多次的往外卖,不然留着只能当柴烧。
还比如,买了不少草药种子,就等开春后种进他们承包的山林里。
吃着,玩着,忙碌着,日子转眼就到了元宵节。
元宵节,又叫小正月,是新一年里第二个重要节令。
城里好些单位都放了假,正是赚钱的黄金时间。
孟家人舍不得停掉手里的买卖,于是无所事事的冯宜家夫妻扛起了晚上给大家做大餐的重任。
至于早上要吃的元宵,就别指望这两口子了,能起来赶上吃饭就不错了。
孟盛多活了几十年,要说修炼得最到位的还得数脸皮。
主打一个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来城里不到几天就恢复了在村里时的作息。
五天里有四天拉着媳妇儿睡到日上三竿。
冯宜家抗议反对都无效,这男人在床下有多照顾顺着她,在床上就有多霸道专横。
她那细胳膊细腿儿用尽全力,在孟盛眼里也跟猫挠差不多。
反抗不了,冯宜家就只能摆烂接受。
不然还能咋的?
孟家其他人惊讶了一回两回,三回四回,次数一多也就习以为常了。
要哪天一大早见了人,才觉得奇怪呢。
这日,照样睡到太阳高起,两口子才起床收拾了去菜市场买菜。
然后,下午就在家里煎炒烹炸。
冯宜家跟孟盛现在都是不吝吃喝的人,不说一只茄子要用三只鸡来配,油盐酱醋各种调料那是放得足足的。
陈红杏卖豆腐的空档,跑回厨房瞧了几眼,看看油锅里锅巴炸得吱吱作响,再看看才打回来不久的五斤菜籽油只剩下个壶底,后悔不迭。
早知道今天就不卖豆腐了,赚得那点钱,估计都不够这两玩意儿一顿饭祸祸的。
不过她已经不是当初为了孩子学费生活费发愁的陈红杏了,见了这一幕,也没跳脚骂人。
只捂着胸口急急出了厨房。
眼不见为净。
孟盛翻动着锅里开始焦黄酥脆的锅巴,余光瞧见母亲来去匆匆,抬腕看了看手表,见离平常吃饭的时间还早,一脸得瑟的跟烧火的冯宜家道:“瞧瞧,肯定是我做的菜味儿太香了。
勾得我娘都从前面跑厨房里来看情况了!”
男人挑眉抬眼得意洋洋,注意到婆婆黑脸的冯宜家也没反驳,心里暗笑,面上点头认同:“嗯,对,你做的菜真是越来越香了!”
这也是实话。
多了几十年的见闻,对于怎么训夫,她还是有点心得的。
就一个字“夸”,一句话:“不能打击人做事的积极性!”
瞧,两三个月下来,男人的厨艺已经练得噌噌往上涨了不少,今晚这样的大餐都能勉强挑起大梁了。
关键还贼自信、贼主动。
晚饭桌上,肉丝锅巴、红烧鱼、蘑菇炖鸡,酸菜炒猪血,再加上酥肉粉丝汤和几个小青菜,吃得众人连连点头称好。
只除了陈红杏还有些心疼她的菜籽油,再香的菜到了嘴里都有些没滋没味。
元宵节一过,人们的工作生活就进入了正轨。
天气已经有了明显回暖的痕迹,城里基本见不到雪的影子。
孟强正式开学了,孟超也准备着再次远行。
糙爷们出门,就收拾了两身衣服,钱大部分存在了银行,小部分放在贴身衣裤的特制内兜里。
除了这些,最重要的是县城开的店铺。
跟孟盛钱财来得不怎么费劲,对生意不太上心不同,这是他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挣回来的,也是他的一条后路。
出发前的这天晚上,孟超找孟盛说话:“老二,侯哥那边这次加了三辆卡车,肖哥也弄来了一辆车子。
这回去南边,车多人多,更加安全。
大家都商量着沿途多倒卖些东西。
出去的时间肯定不能短了。
爹娘老实,小弟要上学,玲子到底是嫁出去的人,老是让妹子妹夫帮忙不好,老二你就别老待在村里守着媳妇了。
隔三岔五上县里来一趟。
肖哥带着他那几个得力的兄弟要干正经买卖,不再沾街面上的事,他的地盘肯定会慢慢被别人占领接手。
葛局长那里也不能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去麻烦人,你得时不时过来看着些,别让人上门欺负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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