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话题还是没绕过冯宜家跟孟盛。
冯宜翔在县里被公安给抓了。
陈娇没法子 ,只能哭着回来想办法救人。
这天,是陈红杏请人挑的正式上山砍树挖坑的日子,除了上学的孩子,几乎所有的村民都上了山。
各自对着早看中的树木下手。
山上咚咚嘭嘭的伐木声和男人女人扯着嗓子聊天扯闲的声音夹杂在一起,热闹得不行。
许久不见的陈娇,挺着微凸的肚子,在下午大家忙得热火朝天时回村了。
她红肿着双眼,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一脸憔悴,跌跌撞撞的爬上山走到冯宜家面前。
直挺挺跪了下去,带着哭腔哀求道:“冯宜家,宜翔哥哥被公安抓了,求你去跟公安说说情好不好?
反正你也没出什么事,他被孟盛打了一顿已经够还卖你的债了。
你就原谅他,帮帮他好不好?”
一席话,如同石头入水一般,平静一瞬后迅速荡起圈圈涟漪。
周围的嘈杂声停了片刻,又更热闹起来。
相互确认着刚刚听到的话,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冯宜家还没来得及回话,边上不远处忙活的陈娇的母亲赵芬就冲到了过来,一把拉着女儿上下打量着,急切的问:“你真有了?几个月了?
到底怎么回事?”
陈娇见着母亲,张大嘴哇的嚎哭出声,边哭边道:“娘,宜翔被抓了,我和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赵芬瞧着女儿微凸的小腹,戚惶的神情,怨她识人不清,恨她自作自受,也心疼她的遭遇,担心她的未来。
沾满泥土的手使劲拍打了两下女儿的手臂,又放轻了力道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嘴里的话由硬变软:“该!
谁让你个死妮子当初一点不听话,爹娘还能害你是咋的?
行了,行了,别哭了。
那冯宜翔就不是个好东西,抓了就抓了,你回家来,有爹娘做主,天塌不下来!”
终归是自己生的头一个孩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赵芬还是想给女儿一条退路。
奈何陈娇脑子里的水,经此变故还没倒干净,并没接受母亲的好意,而是拽着人的衣角,哀求道:“娘,你救救宜翔吧。
他也是为了女儿和孩子才这样做的。
你找大伯去找找关系救救他吧,求求你了!”
冯宜家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在看后世八点档狗血电视剧。
毕竟,现实中她看得更多的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为爱疯、为爱狂、为爱哐哐撞大墙的事可不多见。
弯腰站着的赵芬只觉一颗心都泡在了黄连水里,苦得难以言喻,脑袋被气得一阵阵发晕。
孩子大伯当个村长都费了不少劲儿,哪来的关系插手县里的事。
再说就算能找到关系,又该花多少钱让人家办事?
她嘴一张倒是轻松,完全没想过父母怎么为难。
摊上这么个眼里心里只有男人的女儿,赵芬只恨当初没生下来没掐死。
失望至极的拍开女儿的手,直接站直了身体走人。
陈娇呆呆看着母亲走远,转头又把目光对准了冯宜家。
正待开口说话,面前又匆匆跑来一个人。
正是听说儿子被抓,火急火燎赶来的李艳。
李艳上前一把抓着陈娇的胳臂,急急问:“我家宜翔怎么了?”
陈娇看到冯宜翔的娘如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流着泪道:“他因为买冯宜家被抓了。
婶子,你快跟冯宜家说说,让她去公安局求求情,放宜翔出来。
他的伤还没好,没人好好照顾在公安局里面怎么受得了!
······”
连着哭诉三回,周围的人已经聚拢了一大堆。
老冯家的人跟隔壁孟家几人都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闻言,孟盛跟陈红杏直接挡在了冯宜家前面。
李艳弄清楚怎么回事,转头要找冯宜家时,只看到了一冷漠一愤怒的两张面孔。
陈红杏提前啥都不知道,这会儿听了个大概,也不影响她发挥,不等人说话,直接啐了一口,骂道:“呸,黑心烂肝的东西!
敢朝自家姐妹下手,就该牢底坐穿才好。
冯宜家现在可是我们家人了,想像以前一样拿捏欺负,门都没有。
我们没去告那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玩意儿一状,就不错了。
还想让她去帮着说好话,你看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没有?
净做白日梦呢!······”
李艳平时也是泼妇一个,这会被人骂到了脸上来,为了儿子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听着。
等陈红杏骂完,腿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望着被人挡住大半身形的冯宜家,祈求道:“宜家,宜翔千不该万不该对你动了歪心思,婶子在这里给你跪下磕头道歉,求你帮帮你二哥!”
说着,脑袋就砰砰的往地上磕。
冯有为这段时间因为丢了的那包金银,在家里被妻儿嫌弃得不行。
此时等妻子磕得额头红肿,才出声说话:“宜家啊,你跟宜翔从小一起长大。
又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等他回来了我让他好好给你道歉,这回就饶过他好不好?
当是我这个做大伯的求你了!”
周围瞧热闹的人,看到两夫妻这架势都安静了下来,个个都把目光投向了冯宜家。
许多人眼中都明晃晃的写着同一个意思:长辈做到了这份上,不管什么仇什么怨也该揭过了,退一步大方原谅才好。
冯宜家早不在意旁人的眼神,脚下一动,想上前怼回去,就听孟盛冷声道:“要不是我当时正巧在县里遇上救了人,现在冯宜家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这不是你们下跪磕几个头,说几句软话就能算了的。
还有冯宜翔犯的是国法,他跟着一群人贩子拐卖人口,不是只对冯宜家下过手,也不是谁去说几句话就能轻易的放出来。
你们要实在担心,自己去县里打听,在这纠缠哭闹都没用!”
话落,转身拉着冯宜家下山回家。
而围观的众人才反应过来,冯宜翔不是只对冯宜家出手,而是一个人贩子。
纷纷鄙夷厌恶的看了眼李艳几人,然后避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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