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冯宜家半晌不知道该说啥。
心里温温热热、酸酸涩涩的,眼里也漫上了一层水雾。
孟盛见人没反应,继续低声道:“真的,别去干那么危险的事了。
我掏了一个经济犯的老巢,有钱,有很多很多钱。
就是啥都不干,躺着用到老死也用不完。
你就收下当是帮我花钱了!”
一番话说的冯宜家心里既感动又不平。
感动这个同盟够意思。
不平同样是重生,咋跟人比起来,自己就像是后妈生的?
她在县城跟孟盛说的话虽然夸张了些,但也不算离谱。
这附近的山里是真穷,虽然还有几处藏着无主的东西,可加起来也不多。
各种天生地长的药材倒是繁多,可要辛辛苦苦的去挖去采去炮制,比人直接掏人老窝累多了。
冯宜家脑中思绪万千,手上动作不停,三两下舀水冲干净头发,麻溜的用毛巾裹了系在脑后,一双眼睛瞟向装钱的包袱,心里挣扎不已。
这钱来得容易,孟盛都请自己帮他花了,不拿白不拿。
可还是算了,凭白拿人东西算怎么回事?
冯宜家抬起水渍未干的脸,坚决推拒:“把钱收回去吧,我没你富裕,但也不差钱用。”
然后想到人为自己担着心,又解释:“抓蛇、蝎这类的毒物,也不全是为了赚钱,主要还是给村里人留下这行钱不好赚、我不好惹的印象。
免得到时大家伙眼红,影响以后我在村里安生的过好日子。
放心吧,飘了几十年重活过来,我也惜命得很,没把握的事情不会干。”
孟盛不死心的再问:“真不要?钱跟黄金都不要?”
冯宜家狠心咬牙拒绝:“真不要!你拿回去!”
孟盛一半心思跟人说话,一半心思落在那张被火光映得更加朦胧美好的脸上。
眼神幽深得如同外面的夜色,见人执意不收,捡回了包袱无奈道:“头回见人送钱都不要的。
行吧,我收回去。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河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把握这两个字就是意外诞生的。
你得答应我,抓过这一回就算了,以后别再碰这些东西。
至于村里的人,你管人家怎么想,能住就住,实在不行搬出去就是了。”
走了一个许婶子,又来一个实心实意为她着想的孟盛。
可从小缺少关爱的冯宜家就是拿这样的人没辙,想着反正山里值钱的东西多,到底点头应了。
“行,我以后尽量不抓这些东西,撞到我面前的除外。”
目的勉强达到一半,孟盛不敢在这里多待,女人水嫩的脸颊、水润的杏眸,鬓角散乱的湿发,前襟沾湿的衣服,都让他身体发紧,心里发热。
他觉得这女人不是当了几十年女鬼,绝对是做了几十年的狐狸精去了。
喉结滚了滚,舔了舔发干的唇,孟盛别扭的抱着包袱告辞:“那你忙着,我回去了!”
话落,遮掩着猫腰走人,很快翻墙回了自家院子。
夜色模糊了所有的异样,冯宜家半点没察觉不对。
也没发现人骑在隔壁院墙上时,还回头看了自己一眼,那眼中翻滚着让人心惊的欲望。
见人没了影后,继续舀水洗澡睡觉。
孟盛跳回自家院子从后院茅房绕回前院,钻进厨房提了一桶凉水出来就从头往下浇。
奈何效果不咋好。
身上的暑热浇退了一些,心头的火苗却越浇越旺。
颇有些老房子着火的架势。
颓然回房,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小弟始终支楞着不肯低头。
脑海里有关冯宜家的画面,不受控制的一帧帧划过。
搅得他半夜都不得安宁。
隔天,冯宜家真就不抓蛇虫了,安生的在山外围采了些草药回家。
下午太阳不那么嚣张后,还去了一趟自己的地里拔草干活。
孟盛在村里呆了一天,瞧着人真没再干危险的事,放了些心,然后又蹭了村里出去办事的牛车往县城去。
眼下县里的干货铺子进货出货的渠道都有了,他得赶快把营业执照等各种证件办下来。
最好还得寻一个老实可靠的人跟沈保家一起看院子收货。
再一个,手里如今有了一部分能经得起查证的钱,也得再去买个小房子。
以后小弟进城读书住,清静自在不说还能自己做饭改善伙食。
免得每每看到他那浑身凸起的骨头,就心里发酸。
嗯,还得打听一下孟成良几人的事如今发展得怎么样了?
要不要他再加把火?
这些事情尽量争取三五天内搞定。
地里的玉米快熟了,他得安排好一切回家掰玉米。
自家有几个壮劳力还好点,冯宜家那里就她一个人,身上的伤估计都没好,再干那么重的活,想想心里都揪得慌,他得想办法暗中帮着点。
冯宜家半点不知道别人为她操的心,忙着自己的事,还是第二天晚上吃饭时听墙角,才知道孟盛又去县城了,不过也没在意。
继续顶着村里人异样的眼神采药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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