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好几天,冯宜家的伤好了不少,行动时只要慢着点基本不妨碍走动做事。
下午听说王翠被抓了,她就知道孟云跟孟雨两人肯定也落不了好。
眼看着大仇即将得报,惦记着她的人都进了监狱。
冯宜家想出门看看热闹去,不过顾及着张大夫两夫妻,最后只一个人在房间里咧嘴傻乐了半天。
张靖安跟妻子倒是出去围观了王翠被捕的情形,就是心情不咋好就是了。
许秀萍也问了自己男人知不知道王翠被抓的原因,张靖安心里有些猜测,却一个字都没露出去。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家,许秀萍长长的叹了口气对丈夫道:“村长家出了这么多事,孟老爷子两夫妻还在县城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明儿个你还是去县里看看吧。
顺便给儿子打个电话问问,假请到了没,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也好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行,明儿一早我就出门,顺便把积存下来的药材处理了!
不然后面忙起来了顾不上。”张靖安拧着眉应下。
这天晚上,村里大多数人家再一次就着村长家的事情吃了晚饭,然后洗洗睡觉。
转天,张靖安一早出了村,孟成林家原本的订婚宴虽然照旧进行,不过到底少了几分喜兴。
孟超跟白小雅两个主角完全被抛到了脑后。
饭桌上,请来的几家人商量完正事后,一堆人的话题仍然没离过孟成良一家人。
估摸着村里如果没有其他更大的事情发生,这种情况且得维持一段时间。
县医院里昏迷几天的孟成良终于醒了过来,只是本就昏沉不清的脑子在有经验的公安突击审讯下,没多久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都交代得差不多了。
有了突破口,孟家一连串的案子,审问起来进展速度就非常快了。
孟盛还不知道这事,昨天敷衍的哄完两位老人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跑到新买的院里收拾了半天房子,把人高的杂草清理干净,门窗修理好,还草草补了屋顶。
天擦黑,路上没什么人了,又选了个屋子吭哧吭哧的挖坑。
这边没怎么住人,土层还比较松软,加上重生以来大涨的体力,半晚上挖好坑,剩下半晚上还摸去山里挨个把前些天埋的箱子起出来,运回家里重新埋好,又做了伪装。
一天一夜紧锣密鼓的折腾下来,回去孟解放的院子就躺下不想动弹了。
孟安荣老两口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小儿子智力有问题,早先分了家就一直跟着小儿子一起过活,想着好歹能帮衬些。
两人跟大儿媳王翠合不来,平常也不爱往大儿子家去。
都是孟成良跟两儿子时不时上门看看。
孟解放一家住在城里,一年到头在村里待不上多少天。
别看他们是亲爹娘,可正经不知道儿孙们平时都干了些什么!
如今留在县城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啥,除了带孩子,就剩下相对无言愁眉苦脸的叹气了。
倒是一点没妨碍孟盛休息补觉。
张靖安赶着骡车拉着一车药材在太阳下山时进了城,先到县医院这边的药房里买了药材,无意中得知孟成良住在这里后,就去看了看人。
病床上的孟成良已经被审讯完了,浑身的精气神也仿佛被抽干了一般。
见到张靖安蠕动着干裂的唇,嘶哑着嗓音道:“难为你不怕被牵连,还能来看看我!”
看着一脸死灰、比前几天刚受伤时状态更差的孟成良,张靖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上前伸手替人把了把脉,道:“当初要不是你们,我如今说不定坟头上的草都老高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念着你们这份情。
好好养着吧,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哎,我是过不去了!
你也别看了,能早点死,说不定我还解脱了!”
孟成良说到死,语气没半点变化,眼里甚至还多了点神采。
他只觉如今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闻言,张靖安半晌没接话。
人到中年,妻儿眼看都没了下场,自己也是戴罪之身,这情况换成了他,估计也不想活了。
病房里沉默了一阵,孟成良又出声道:“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我想求你件事!”
“啥事你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肯定去办!”张靖安回得毫不犹豫,这人对一些人来说也许是坏人,可对他而言却是恩人。
孟成良一直平静的眼里泛起了一层水雾,道:“其他人我不担心,大不了陪着一起下地狱,只放不下我爹娘。
他们一大把年纪了,如今儿子一个指望不上,孙辈中就一个孟平还顶点事,可他娘也不是个省心的。
以后还请你帮我照顾着些!”
“放心吧,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早年刚到村里时,婶子腌的酱菜、咸菜我们家可没少吃!”
张靖安说完,很快就跟人告辞了。
病房里气氛太过压抑,他也不知道怎么宽慰人,只能早早走了。
孟安荣两口子跟孟盛是在张靖安提着东西过来时,才知道孟成良已经醒了的事,同时也知道了村里王翠被抓的事。
出事后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老太太似乎找到了自己儿孙干坏事的由头。
边哭边骂道:“肯定都是王翠那个又蠢又毒的货,把我好好的儿子带坏了。
还教坏了我两个孙子,生生毁了我们家几代人!
当初嫁过来前我就瞧不上她那吊梢眼,可老大死活要娶。
你个死老头子也让我别多管,如今好了,这哪是娶媳妇,这是娶了个祸害回来啊!”话到最后,都哽咽不成调了。
孟安荣心里本就压着火,听老妻怪到自己头上来了,哼着回道:“你还有脸说我?
当初要是你不跟她闹那么僵,把家早早分了,能事到临头了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要我们早发现他们干的事管起来,能让他们翻了天去?
能让两个好好的孙子被教坏了?”
得,话还没说几句,两老的先内讧起来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上了几代人的家庭,基本都能编出好几场大戏来,孟盛见多了也不好奇他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让张靖安进屋坐了,自己跑出去买吃食回来招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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