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对嫔妾有隔阂,还是不肯和嫔妾说句真心话。”
景仁宫里,皇后换了身常服坐在中间的椅子上,贤贵人也不知为何,专门看淳贵人的笑话似的,端着茶盏立在一旁不肯走。
“要不是你当日间接害死她那个宫女,也不会和莞嫔离心。”
“贤贵人这话说的就像在旁边看着似的,那时候你还没进宫,不过是跟在皇上銮驾的外面以臣女的身份远远望着。”
淳贵人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个泼妇,压根没正眼瞧她,谁知她蹬鼻子上脸以为淳贵人怕了她。
刚要吵嘴,皇后一拍桌子。
“都闭嘴,一个两个除了知道窝里横还会些什么?”
“淳贵人,自从莞嫔复宠之后皇上可去看过你一次?没有,皇上不仅不问你,还叫本宫叮嘱你少吃些,话里话外说你好歹是大家闺秀,不要这样不知节制,过了年你也十七了,不是可以装傻充愣的年纪了。”
淳贵人哑口无言,皇后又将矛头对准贤贵人。
“若说淳贵人还有过恩宠,贤贵人,你自打入宫以来,可有被正眼瞧过啊?贤字庄重,皇上看在富察一族的脸面上用这个字封了你,你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的起。”
皇后淡淡的抿了口茶。
“若当日你辱骂的是莞嫔昭嫔,你以为你还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儿吗?”
贤贵人心头一震,皇后自是要拿这个把柄威胁自己的,当即表明她愿意为皇后肝脑涂地,淳贵人心思一转,怕皇后会换贤贵人去做,忙跪下道。
“还请皇后娘娘再给淳儿一次机会,嫔妾一定能笼络住莞嫔。”
“嗯,你好歹是和她接触过的,应当知道她的性子,近来她与谨嫔不睦,你知道怎么做。”
“是。”
淳贵人垂眼告退,皇后没让贤贵人动,背着她,皇后自有吩咐贤贵人要做的事。
淳贵人没要轿辇,她是晃晃悠悠走回长春宫的,正如莞嫔那句话,碎玉轩与长春宫背道而驰。
“小主,方才奴婢看到碎玉轩的人往咱们那儿去了,您说是不是莞嫔她送了什么东西给咱们?”
“可能是吧,从前莞姐姐就喜欢拿东西哄我。”
“可小主与她都是皇上的妃嫔。”
那小宫女愤愤不平,“怪奴婢多嘴,奴婢觉得这莞嫔就是仗着恩宠羞辱人呢!”
“那又能怎么样?”
从前淳儿是感知不到那些对比,她家里对她好,又只有这么一个姑娘,自然吃的用的不会准备第二份,她养成了从不对比的习惯,但不代表有一天她真的发现差距时不会难过,金银翡翠她都可以不在乎,但莞嫔的母亲能进宫探亲,她被贤贵人折辱却无人做主,这样的情况,她很难不嫉妒。
“先把皇后娘娘吩咐的事做好吧。”
淳贵人压下情绪,问了句,“我看你眼生,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茯苓。”
茯苓一喜跪下道:“奴婢是前几日刚分到长春宫的,听人说小主您最是和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淳贵人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把她调到身边伺候,茯苓感恩戴德的谢了又谢。
另一边贤贵人也没闲着,得了皇后说要挑拨谨嫔的令就带着礼物上门,敬妃是个会看眉眼高低的,远远的瞅见贤贵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便躲了出去,素日里没有交集,敬妃自然不拦皇后的伥鬼。
只是苦了沈眉庄听贤贵人一通挑拨。
“我平日见姐姐和碎玉轩那位走的近,如今她得了恩宠,却不见姐姐的房里有半分奢华之象,可见莞嫔娘娘并未将姐姐放在心里。”
说罢她让怜儿拿出带来的礼物,沈眉庄看都没看一眼,轻轻推了去。
“君子之交淡如水,更何况本宫不喜奢华,这存菊堂内只许清新淡雅,本宫便很满足。贤贵人的礼物太贵重了,还是收回去吧。”
“姐姐这是什么话,妹妹好久不能见姐姐一次,送些礼物是应当的,姐姐千万不要觉得人情不好还才不收。”
贤贵人笑嘻嘻的将礼物推了过去,沈眉庄此刻已然不喜,但还强撑着笑,谁知贤贵人非但不收敛,竟提起华妃复宠一事,沈眉庄直接站了起身。
“贤贵人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我……我自己想的。”
沈眉庄端的一向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这样疾言厉色还是第一次,吓得贤贵人呼吸一窒。
“既是捕风捉影的想法,贤贵人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本宫与莞嫔的事贤贵人知之甚少,我虽生她的气,但我希望她能与我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而非是你来我面前搬弄是非。”
“……你!”
“采月,送客!”
贤贵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眉庄以她要替太后诵经祈福的名义撵走了。
直到那些礼物被原封不动的退回,贤贵人脸上才露出一抹红晕,她气急败坏的掐了怜儿两下,怜儿吃痛却不敢躲。
最近小主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小主,现在怎么办?”
怜儿也不知道贤贵人这是要去哪,她踩着花盆底越走越快,往日里她早担心的上前去扶了,如今平白遭了打骂,怜儿看着贤贵人就发怵,只好远远的跟着。
“不知道,总之本小主不想看见存菊堂这几个字。”
贤贵人双手叉腰,走出好远才敢骂存菊堂狗眼看人低,完不成皇后的任务,她肯定要被说没用,不知道皇后的耐心还有多少,贤贵人一向喜欢发疯也不得不开始慌乱。
“等我得了皇上的恩宠,什么莞嫔什么谨嫔我通通不放在眼里……啊!”
伴随一声凄厉的叫声,贤贵人成功把自己扭伤了,怜儿捂着嘴,小碎步将人扶到最近的亭子旁。
“小主,您摔的厉害,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您就呆在原地别动。”
怜儿可不想再被牵连,放下贤贵人就跑,反正一瘸一拐的她也追不上,过了许久,贤贵人还不见怜儿回来,她拖着伤腿往前走了两步,这会子好像没有刚才疼了。
“娘娘,您说您不想去圆明园避暑了?这是为何?圆明园的妃嫔比宫中少,这可正是得宠的好机会啊!”
“哎,福兮祸兮。”
贤贵人竖起耳朵,前面正是昭嫔和她的贴身宫女银珠,贤贵人已经顾不上想菊青为何在这里,只觉得他们主仆在这僻静之地,一定在商议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