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本宫找你不是听你哭的。”
菊青轻咳一声问,“你可会什么技艺?”
余莺儿愣着,抱夏从后面踢了踢她。
“奴婢做饭扫地倒恭桶,打水抱柴洗衣服样样行,娘娘您别赶奴婢走!”
“……谁问你这些了?”
“你是不是会唱昆曲?唱两句给本宫听听。”
余莺儿不记得和谁提过这件事,她也不敢问菊青,吊着嗓子就来了两句。
儿时的记忆袭来,余莺儿闭着眼睛渐入佳境,一曲毕,抱夏神色稍变,余莺儿又恢复了鹌鹑模样,短暂的沉默后,菊青扬起嘴角。
“这还差不多,至少在本宫面前不怯场,就是不知道你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怎么样。”
余莺儿一听,心脏猛的被攥紧。
“娘娘,您要将奴婢献给皇上?”
“倒很聪明,正是。”
“本宫正是得宠的时候,现在华妃复位,本宫很怕皇上看腻了本宫这张脸,偶然听说你昆曲唱的好,人又乖觉。便想着不计前嫌的帮你一把。”
“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
余莺儿和安陵容比起来配得感强多了,不是自己的东西都上赶子贪,若是安陵容定会先贬低自己不配,余莺儿却毫不掩盖自己的野心,菊青需要的就是她这股劲。
“奴婢从前做了很多错事,还好娘娘良善不计前嫌,若娘娘肯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以后都听娘娘的。”
余莺儿狂喜之后冷静下来表忠心,菊青点点头。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等你得了宠心境未必如今日一样。”
菊青抬手扔给她一瓶药丸让她吞下。
“这是卫太医祖传的毒药,吃下去不会马上死去,但是会中慢性毒,半个月服一次解药就能无虞,若你听话,本宫会让人半个月送一次,若是不听话,你等死就行了。”
余莺儿一个手抖,药瓶落在地上。
“害怕了?”
菊青站起身绕着她走了一圈。
“你应该这么想,本宫给了你毒药,自然就能保证给你恩宠,这和随口说说的可不一样,吃下去,本宫立刻安排师傅教你唱曲,最多到年底,本宫一定让你见到皇上。”
余莺儿还是半信半疑,她知道菊青真想要她的命不用这样大费周章,活着就是伺候人的命,还不如赌一把。
余莺儿一口将药吞下,还要接着吃,被菊青拦住,她嘴角挂着笑。
“吃多了可就不是慢性毒药了。”
菊青顺势收走药瓶,又用带着护甲的手细细的抚摸了一遍余莺儿的脸。
“太糙了,从今天开始那些粗活你都不用干了。”
菊青又朝着抱夏交代了什么,余莺儿却一句没听到,整个世界都在嗡嗡作响。
“余莺儿,余莺儿!”
同屋住的宫女见余莺儿被主子叫过去之后就失魂落魄的,还以为她被责罚了,好心问了一句,余莺儿轻嗤一声。
现在就想着来巴结她了吗?
“我以后不会跟你一起住了,你好自为之。”
“……”
宫女无语。
另一边抱夏看着飘飘然走出门的余莺儿,皱了皱眉。
“娘娘的药真有那么神吗?若被皇上察觉可怎么办?”
“想什么呢?”
菊青轻笑一声,感叹抱夏天真。
“卫太医的祖上又不是万能的,哪有那么多偏方秘药,我骗她的。”
“啊?”
菊青就送了几颗太医院开的滋补药给余莺儿,余莺儿若有一日告诉皇上。太医院也只会觉得余莺儿有病。
“本宫不怕她告,更不怕她去找太医院的人问,况且就算所有人都说药没问题,她也不会信的,她只会觉得本宫手段高明。”
求的越多,得的越多,越不敢赌,舍不下这条命。
事实证明菊青没猜错,接下来的日子余莺儿虽时不时搞点小动作,终究没闹出大事来。
她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身子,曾想着拿首饰银子贿赂卫临,让卫临帮忙,卫临和菊青挑选合作对象时可是双向奔赴的,哪里敢收余莺儿的东西,当即回禀了菊青,菊青深夜就坐在她的床榻前,仔仔细细的用两只手倒腾那些碎银。
余莺儿猛的惊醒,以为遇到了什么修罗厉鬼。
“娘娘,娘娘深夜怎么过来了?”
余莺儿正要行礼,被菊青压下肩膀。
“本宫不是说了,让你好好学曲子吗?你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是嫌死的不够快吗?”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余莺儿什么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是身体本能的在抖,菊青可以忍受她贿赂太医,因为那药不可能骗她一辈子,她无法忍受余莺儿自作聪明,想打探皇上的行踪,在她还没安排好一切时和皇上来一场偶遇。
“本宫不想再听你的狡辩了。”
菊青扣住余莺儿的脖子,稍稍加了些力气,她艰难地挤出几个音节,菊青充耳不闻。
就在她快窒息时,菊青才一根一根地抽开手指,犹如玩弄一只雀鸟。
“这是最后一次,本宫告诉你,就算现在本宫还只是嫔位,但只手遮你的头上那片天足够了,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这么蠢,你就死,明白吗?”
“明白。”
余莺儿边点头边后退,背后靠住墙才发现到了头。她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菊青早已经离开。
她想起了画本子的女鬼,不由的寒意爬上脊背。
不过菊青确实不是失约之人,等到年底梅花盛开的时候,菊青放了她出宫门。
经过小半年的精养,余莺儿皮肤白皙,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这容貌也能让皇上记上两天,更何况她还有一副好嗓子。
可惜菊青不让她唱歌,而是教给她一句诗。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宫中放声高歌的风险太大,你把这两句诗背下来,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走到你身后,什么时候念就行。”
菊青好心的解释了这两句诗的含义,没让余莺儿和前世一样做个睁眼瞎,不过余莺儿大字不识,往后在皇上面前能不能装的住就不归她管了。
正是多事之秋,身边有个多愁善感,感慨身世的可怜人皇上自当笑纳。
除夕夜,倚梅园,将在最开始时发生的一切终究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