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知何时来了菊青的住所,他身后还有曹贵人伴驾,曹贵人笑笑算见过菊青,菊青冷汗直流,硬着头皮行了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果郡王也行了礼。
皇上纳闷两人怎么会在一起,菊青给抱夏眼色,让她解释。
“回皇上的话,我们家小主正和果郡王研究刨冰呢,想献给皇上,让皇上开心。”
“别乱说!”菊青故作娇羞。
“刨冰?”
皇上来了兴致,看到菊青碗里没化透冰片赞叹道:“果然巧夺天工,老十七总能想出些新奇的点子。”
“想当年皇阿玛在世的时候,也总夸赞你聪慧呢!”
“臣弟一介闲人,自然喜欢琢磨些无聊的东西,皇兄看个乐子就是。”
“更何况这主意是青常在想出来的,臣弟不过配合着试了试。”
皇上将目光移向菊青,倒没有疑心,只有些许诧异。
“既是给朕看的,不如你再表演一番。”
皇上给苏公公使了个眼色,苏培盛立刻差人要来一块大的,果郡王倒不藏拙,做好了刨冰连苏培盛都能尝尝鲜。
苏培盛笑着说了句谢王爷赏,当果郡王的手再伸向菊青的时候,气氛也就没有那么微妙了。
但菊青要在意的远不是满屋子的宫女太监,而是上首曹琴默那个千年老狐狸。
不久,果郡王告退,皇上说要回勤政殿看看奏折便要离开。
菊青主动跟上说想看看温宜。
“前些日子天气炎热,公主吃不下,嫔妾远远的瞧着就看出公主瘦了,如今到了圆明园公主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妹妹关心。”
皇上看着菊青和曹琴默一来一往,认定菊青是真的关心公主,点点头。
“温宜才刚睡下,朕也是怕吵着他四处走走,现在她也该醒了,你若有心,便去看看。”
“嫔妾谢皇上。”
菊青行礼速度之快,让曹琴默接下来的话卡在喉咙里,就这样两人跟着皇上回了勤政殿,各怀心事。
“青妹妹和果郡王当真有缘,嫔妾听说妹妹受封当日就是站在一株红梅之前,皇上惊为天人才封了妹妹做答应,那红梅就是果郡王负责移植的,今日又是这刨冰,妹妹果然是适合做精细活的。”
一到勤政殿,曹贵人便发难,看似夸赞菊青心灵手巧,实则把话题引向果郡王。
“嫔妾不如曹姐姐心细,六宫中谁不知姐姐的璎珞打的好,那才是真正的精细活。”
“嫔妾听说这一批送给皇上的寝衣,姐姐的针脚最好,皇后娘娘都赞赏不已呢。”
“都是女人家该会的玩意,姐姐不过无聊时多练习了一番,比不过妹妹,能想到讨皇上开心的主意。”
曹琴默剥了个葡萄给皇上,皇上没接,自顾自的问菊青。
“你在入宫前认识老十七?”
“皇上说笑了,嫔妾十三入宫,入宫三年得皇上青睐,今日还是第一次跟果郡王说话呢。”
菊青温柔的笑笑,假装听不懂皇上话里的意思,曹琴默见拱火成功,眼波流转说要去看温宜便退下了。
留的菊青和皇上两人在屋子里气氛尴尬。
曹琴默此人高明的很,很多时候她害人都是现成的主意,防不了,这辈子菊青顶替了甄嬛的身份,她便不把话头引向男女私情,而让皇上觉得自己是果郡王的眼线,若解释不清楚,皇上和菊青始终隔着一层纱,菊青再想获宠就难了。
“你家人倒舍得你,这么小就送到宫里来。”
“回皇上,嫔妾十三入宫已经不算小了,何况管事嬷嬷说的对,年纪小好调教,往后伺候贵人也能用心些,嫔妾深以为然,正是芳十姑姑悉心教导,嫔妾才能得了皇上的青眼,嫔妾深受隆恩,不知如何报答。”
菊青说罢跪倒在地,她不说自己年幼时家境,是怕皇上觉得自己早被果郡王收买,二主动提起芳十姑姑,那是早年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太后的人总不能跟果郡王一条心。
再有,菊青当上妃子就没主动在他面前晃过,就是想当眼线也不能,皇上慢慢的收敛了些疑心。
“你过得清苦,朕,知道了。”
皇上在座位上没有半点动弹的意思,菊青腿跪的酸痛才慢慢扶着地毯起身,盘龙金丝的地毯密密麻麻缝满金线,跟她被搅动的心一样混乱。
“不是说想看温宜吗,去后殿找曹贵人吧,朕还要批折子。”
“是,嫔妾不敢打扰皇上,嫔妾告退。”
菊青慢慢从勤政殿退了出去,迎着风才发现自己的鬓角都湿了,她的话不知皇上信了几分,没办法,她不是皇上捧在心尖的甄嬛,没有上位者的偏宠,她的后宫之路比旁人难赢。
菊青唯有算的比旁人更多更深,才能勉强保住性命。
她掐着时间让抱夏去打听宫里的状况,不到一个时辰,敬妃身边的太监就急匆匆的来禀报说宫里出事了。
沈眉庄小产。
华妃那大晚上炸开了锅,叫曹贵人和菊青过去侍奉,周宁海使了不少银子才打听出来,在皇上起驾以后,甄嬛不知为何连着静妃、沈眉庄等人搭了个戏台子看戏。
这本是没能来避暑的嫔妃自娱自乐的方式,可丽嫔是个脾气大的,甄嬛满宫都写了帖子唯独没带她,丽嫔觉得甄嬛是以下犯上,便冲到碎玉轩去理论。
哪能想到甄嬛去了启祥宫和静妃说话,碎玉轩里的是正在给肚子里的孩子缝肚兜的谨贵人,丽嫔这么一冲撞,沈眉庄直接小产。
“你确定她是小产,不是假孕?”
“这……”周宁海也算半个男人,形容起来难免不方便。
“回禀娘娘,却是小产,满宫的人都看着呢,那血流了一地,章太医也过去瞧了,补药都是按给小月的妇人开的。”
华妃一个重心不稳坐在椅子上。
“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若真是本宫杀了她的孩子,皇上不会原谅本宫的。”
曹贵人知道华妃小产的事情,连忙劝慰道:“娘娘无需自责,那李大夫的药方不是能以假乱真吗?说不准只是淤血下流,根本不是孩子,就算是个阿哥,那也是谨贵人无福。”
“都怪丽嫔。”
华妃气急败坏。
“明知道碎玉轩是个是非之地,非往上凑,这回好了,本宫倒要看看她如何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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