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袭、韩姿带人回到了长安,二百人的队伍融入牧场之中,又有了往日的喧哗。
不过众人喧哗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每人都得到一套棉衣。
这玩意穿在身上那是真的抗冻,众兄弟无不喜笑颜开。同时,刘袭也带回来很多货物,比如马灯、精盐、香皂、香水、火寸条等,尤其马灯让冯雁大为满意。即使在户外也可以照明,这个宝贝对日常生活有着特殊的意义。
从此,人们在夜晚也可远行。
此次带来的货物以及原先的仓储,牧场库房早已塞得满满当当,考虑到江水即将封冻,冯雁与众人商议了一番,决定派五十人带着布帛钱银返回晋陵邬堡。邬堡占地相当的大,听刘袭说库房更是建了一座又一座,容乃些许物资根本不是回事。
左腾与常青许久没有回江南了,冯雁决定派二人押运。
不过让冯雁想不到是,二人竟然不愿前往,只想留在牧场,说是牧场呆着舒服。
这让冯雁哭笑不得,只好派王二五前去。
王二五其实也不想走,但来往运输是他的职责,只好悻悻点头同意。为防止意外,众人又将回回炮与床弓弩安置在船上。
傍晚时分,冯雁正在写信,罗凤突然走了进来。
“冯郎君……”罗凤欲言又止。
冯雁将罗凤迎进来微笑说道:
“罗凤娘子一向伶牙俐齿,今日怎吞吞吐吐?”
罗凤脸色一红娇声道:
“又取笑我。”
“呵呵……”冯雁咧嘴傻笑。
“冯郎君,我有一事相商。”
“只管讲来便是。”
“我……要回建康城。”罗凤言语中虽有不舍,但又很坚定。
冯雁一愣,同样欲言又止。
走,有些不舍。
留,没有理由。
冯雁知道自己当下给不了罗凤任何承诺。
罗凤心里自然也明白,微微笑一笑继续说道:
“牧场还有些棉花籽,我想带回晋土种植造福百姓。还有从秦岭采摘的瓜果种子也一同带回。另,外出时日不短,我也不想让家人担心,既然有舟船前往晋土正好同行。”
冯雁听完微微点头。
“冯郎君……你……”罗凤紧咬下唇似乎在暗下决心。
冯雁看着罗凤内心一阵狂跳,心中冒出好几个古怪的念头。
“你……能抱抱我吗?”罗凤声音低低的,如蚊子般盈盈弱弱。
“呼……”冯雁长出一口气,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要求。
对于曾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这个要求根本就不是要求。
冯雁露出爽朗的笑容立即将罗凤揽在怀中。
“咚咚……”二人静静地拥抱着,彼此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呼吸声。
抱着罗凤微微颤动的身体,冯雁突然感觉身体有了反应,老脸一红急忙克制。不过这种事根本克制不了,只好撅起臀部不致靠的太近。如有外人在场,定会好笑冯雁这般古怪的姿势。
罗凤感觉到了冯雁的异样,轻声疑问道:
“冯郎君可是不舒服?”
“非也!舒服的有些过了。”
“咯咯……”罗凤忍不住偷笑出声。
“你敢取笑我?”冯雁有些气急败坏。
“就取笑你!”
“我……我咬你!”冯雁张开大嘴狠狠咬向了罗凤……
次日,王二五等人整装待发。
冯雁突然想到罗凤上次险些遭难,于是大声向王二五喊道:
“王二五,再带上五十人!”
“带上山寨弟兄。”冯雁又补充了一句。
刚返回牧场的二百名队员听见这句不由长呼一口气,如果再让他们跑一趟,宁愿撞墙去。水上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
罗凤正在屋内收拾行装,听见冯雁的呼喊声,知道是在担心自己,不禁又莞尔一笑。
渭水河畔,凉风习习。
三支舟船扬帆而去,看着岸边不断挥手的冯郎君,罗凤潸然泪下。
“铁蛋哥,罗凤阿姊为何要走?”春苗在一旁泪眼婆娑地问道。
“哎……”冯雁长叹一声并无作答。
“哎!”麴瞻也跟着叹了口气,接着又嘟囔道:
“终于少了一个欺负我的人。”
常青与左腾微张双唇,傻傻地呆愣着,也不知二人犯什么傻。
“左二胖,你想女人吗?”常青冷不丁问道。
左腾面无表情嘴中喃喃道:
“当然想!二杆子你呢?”
“也想!”
“看来……你我二人,想到一块去了。”
刘袭偷眼看向冯雁,脸现古怪的笑容转身对韩姿说道:
“老弟,咱教头有些不舍啊。”
韩姿似有所悟地点头揶揄道:
“教头定是思春了。对了,昨夜我路过教头的屋子,似乎听见一声尖叫。”
“哦?真有此事?”
“必须的!”韩姿模仿冯雁的用语肯定道。
“快快细说一番!”刘袭一脸急不可耐。
“回去再讲。”韩姿高高扬起头颅。
“你小子想挨揍?”刘袭一巴掌打向韩姿的后脑。
“嘘!莫让教头听见!”
……
商船越走越远,众人见冯雁一动不动,只好陪着继续目送。
站在船头的罗凤轻拭泪水,一只手抚着脸颊,痴痴地看着远处众人的身影。
罗凤走了,冯雁感觉很失落,也不知是朝夕相伴日久生情,还是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突然离去有些不舍。
“让自己忙起来吧,忙碌会忘掉一些事。”冯雁自我安慰着,继续到郡府处理政务。
扶风郡众官员忙碌了几日终于回到府衙,本来心生怨恨,却敢怒不敢言,直到他们手里多了几件物品之后,怨恨的心情直接变成了欣喜。
“多谢大人!如此贵重之物相赠,实不敢当啊!”
“大人真是体恤下属之好官啊,竟送了如此多的美物,我等实在感激不尽……”
“咦?此物竟然是透亮的!闻所未闻!”
“额滴神,此乃天降之物也!”
“呜呜……这些美物抵得上好几个月俸禄……”
众官员感激涕零,早已将先前的不快抛之脑后。
冬季是锤炼身骨的好时机,但要注意尺度,太过则容易受伤。
每隔一日,冯雁都会在清晨带领众人跑步热身,然后才会进行技能练习,同时冯雁嘱咐众队员操练时不要大口呼吸,而应采用鼻腔或口鼻混合呼吸的方法,以降低寒冷空气对呼吸道的刺激。再者就是对热水的供应,树木烧制的木炭放在火盆中能有效制热,这让众人心里暖洋洋的,一个个感慨万分,对冯雁这位头领愈加爱戴。
有人爱戴,也有记恨。
苻师奴上次偷袭不成,总想找机会再次下手,无奈冯雁身边总有侍卫陪同,只得悻悻作罢。
冯雁除了往返于郡府和牧场,还多次去往吕府给吕老爷子做针灸治疗,虽延缓了性命但只能去除病痛而不能治根,这让冯雁唏嘘不已。
时光冉冉,很快接近元辰,这个时期还没有过年的说法,而是称之为元辰。
听朱序说起过,秦宫廷在这一日会拜神祭祀,而众官员也会陪同。
对于祭拜,冯雁实在不想去,连着弯腰低头忒没意思。
冯雁赶到吕府想拖兄长吕光帮着告假,却没想听见了噩耗。
吕婆楼去世了。
“哎,年关难过。”冯雁哀叹一声,内心五味杂陈。
吕婆楼出身略阳世族,颇有王佐之才。
起家散骑常侍,迁左大将军。参与云龙门之变,废除暴君苻生,拥戴苻坚即位。大力推荐名臣王猛,平定前燕、李俨、五公之乱,官至司隶校尉、尚书令、太尉。
对于秦国来说,可谓朝廷之中流砥柱。
由于这位大臣的离世,元辰节的拜祭活动草草收场,苻坚亲身前往吕府吊唁。
“我的贤臣啊……”灵堂之上,苻坚痛哭出声,众官员看在眼里感慨万千。
这样一个厚爱贤臣的君主,众官员无不感动。
冯雁作为子侄辈与吕府众人同样披麻戴孝跪于灵堂回谢前来吊唁之人。
纷纷杂杂中,冯雁突然听到一句话,
“太尉大人家族源远流长,其鼻祖吕泽乃汉高祖皇后吕雉之兄也!”
“我滴乖乖,原来尊父的背景竟然如此深厚!”冯雁错愕不已。
都说家族传承非常之重要,果然如此!
树有根,水有源;人有祖,知渊源。
历经数百年,沧桑几经变幻,时代沉浮起落。
家族文化不但能够记录每个人的生前身后,还记载族人的嘉言善行,用以激励后人,把良好的家风传承下去。也是一个家族发展繁荣变迁的文献史,也是一部教育后人的教科书。
一个家族历史的沉淀、经验的积累与升华、文化的发展需要有历史的沉淀才会变得深厚。
家族传承见证了人们耕读传家、生生不息的精神、繁衍出千千万万个后代,是一个家族引
以为傲并值得世代传承的“珍宝”。
俗话说三代才能出一个贵族,不是有点钱就可以,而必须经过三代的积累才能拥有高贵的修养、谈吐、举止等。
冯雁脑海中不断思索着:
“必须搞一个宗祠将我老冯家的祖先高高供起来!记得中国第一位女政治家是冯缭,嗯,这个可以有。西汉大臣冯唐?这个也不错。写过《警世通言》的冯梦龙?好像是明朝的,不行。四朝宰相冯道?也不对啊,那是五代十国的人。冯玉祥?更不对,民国时期的人……”
冯雁继续思索:
“冯……冯敬尧?我靠,这是《上海滩》里的人物……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