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雪花晃晃悠悠的洒落在地面,仿佛给大地覆盖了一层洁白的软毛毯,放眼望去随着地面的轨迹起起伏伏绵延着;落在房屋上,像给房子加上了一层厚厚的奶油,让人忍不住想啃上几口;落在大树上,像给大树披上了圣洁的银装,即将出席盛大的晚宴;这飞舞的雪花,似羽毛、如玉屑,轻轻洒落,它们在天空中翩翩起舞,象迷雾一样缥缈,如柳絮一般轻盈,那么纯洁,那么晶莹,那么透亮,那么的悄无声息。
雪花快活地飞舞着又落在了蜿蜒的黄河上面,不知为什么,雪花疲软下来。
任你漫天飘落我却恣意横流!黄河根本不屑于雪花的侵扰,自顾咆哮着翻滚流淌绵延不息!
冯雁站在黄河边看着奔腾的流水不禁跟着心潮涌动,此时此刻应该淫诗一首:
飞雪漫舞降人间
欲遮芳华于九州
奈何
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腾至海不作休
“好!冯小弟还会作诗!”
“不错,不错。”……
氐族将领齐齐并排矗立黄河边纷纷开口夸赞。张大壮对此倒有些习以为常,寨子里听过冯雁说过不少好段子,一直庆幸上次比斗没有伤害冯雁,真有个闪失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愉快的听故事讲评书的时光了,更别说还有几次出征,杀了不少残害过自己亲人的羯族人,出了一口压抑许久的恶气。再加上平时颇为激情的训练,张大壮现在的心境就是:只要这个当家的在,就感觉有主心骨,总觉得这个人始终在带着自己走向一条前程似景的道路。
倒是拓跋烈一脸敬仰的看着自己的师傅,这位师傅能文会武,又会很多新奇的东西,自从在伙食房为自己打抱不平后,命运从此眷顾起自己来,寨子里再也没人欺负自己,再也没人打骂自己,还跟着爷爷牧马过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得到了爷爷等人的关爱。有什么好吃的师傅还带给爷爷、春苗姐姐和自己,依稀记得只在两年前吃过的肉,自从去了马棚,肉才又进到嘴里。又摸了摸藏在脖子里那个沉甸甸的金链子,一股小财主的感觉涌上心头。
“风景不错,但怎么过河呢?”冯雁独自喃喃。
“往前五里就是码头,有朝廷的官船搭载过河,大家加快步伐!都跟上了。” 韩复在不远处喊道。
“那座黄河大桥呢?晕,现在是古代!”冯雁暗自哀叹一声随着大部队走向前方。
大部队又向前行进了五六里,到了渡口,冯雁驻足观望,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折服!脑海中闪现出那首久经传唱的《船夫曲》。
我晓得天下黄河九十九道湾哎,
九十九道湾上,九十九只船哎,
九十九只船上,九十九根竿哎,
九十九个那艄公嗬呦来把船来搬
黄河在此由北向东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大弯向东奔向大海。
黄河在中国北方蜿蜒流动,从高空俯瞰,它恰似一个巨大的“几”字,隐隐就是我们民族那独一无二的图腾----龙。巴颜喀拉山北麓的卡日曲、约古宗列渠是黄河的正源,源头于巴颜喀拉山脉的雅拉达泽峰,干流长度4675千米。
黄河流过河口镇后,为南北走向的吕梁山所阻,折向南流,奔腾于晋、秦、豫三地边界的峡谷之间。河水从壶口瀑布泻下后,出龙门继续向南流,到潼关附近,因受东西走向的秦岭山脉其中一条支脉华山所阻,折向东流。这个渡口得名于附近的风后陵,相传轩辕黄帝和蚩尤战于涿鹿之野,蚩尤作大雾,黄帝部落的将士顿时东西不辨,迷失四方,不能作战。这时候,黄帝的贤臣风后及时赶来,献上他制作的指南车,给大军指明方向,摆脱困境,终于战胜蚩尤。可惜风后在这场战争中被杀,埋葬在此,后来建有风后陵。风后陵,在华山郡赵村东南,高六尺余,后称风陵渡。登上高耸的凤凰嘴土岗极目远眺,俯视大河,气势澎湃、气象万千。
八九千人,三条大帆船,用了一天的时间才陆续抵达黄河对岸。
经过一夜休整,次日,经过险峻的华山,跨过川流不息的渭水河畔,终于到达了北方一座较大的城池---咸阳郡。
这是苻秦王朝首府长安北面的一座城池,说是城池,但也不是城池。远远望去,一些小型的宫殿围绕着一座较大的宫殿,周围都是低矮的平房,一直到了城边,有一圈四周呈不规则圆形用夯土砌筑的城墙,高度甚至比那些平房都低。
可惜啊,当年巍峨雄壮的咸阳城已经不复存在了。秦末汉初,被那个没头脑的项羽一把火烧了,连绵延三百里的阿房宫也付之一炬。
太让人心痛了!想到这儿,冯雁连连叹息摇头,还一把朝胸口捶了几下。
“老十三,你不舒服?”
“师傅,你怎么啦?”
无语的看了看张大壮和拓跋烈,冯雁叹息道:“吾心悲痛!”
“我摸摸。”
“滚犊子!”冯雁没好气的推开两人同时伸过来的手。
“冯小弟,为何心痛啊?是不是想白云寨的家了?也不对呀,那个匪寨又不是你家,对了,冯小弟你家乡在哪里?”韩复凑过来问道。
“韩将主,我观你嘴角又斜了,想是中风又发作了,赶紧找个地方扎针吧!”冯雁最讨厌别人问这个问题,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如何作答?
“真是如此?”韩复大惊道。
“确实如此,你们说呢?”冯雁又问向张大壮、小烈子二人。
“好像……”
“差不多……基本上,有点?”二人不确定说道。
“速去军营,不可停留!”韩复急急下了一道命令,身后的传令兵立即奔向后方四处通告。
到了咸阳郡以北五里的一座军营,众人才算是到了家。几千人一路风尘早已累坏了,钻进各自的营房便不肯出来了,一个个倒头就睡。给韩复扎针结束已经入夜很久了,冯雁独自一人本想四处转转,却被值勤的哨兵喝退回去。军营规定,入夜后便开始施行口令,口令不对不允许自由出入。
“你爷爷个腿的!”冯雁无奈之下骂骂咧咧回到了自己的营房。
还在睡梦中的冯雁,一早,便被外面的操练之声吵醒了。
“我靠,起这么早?”冯雁满脸埋怨的起床后走出营房,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张大壮和拓跋烈。
“喂!”
听到呼声的二人同时回头,
“老十三你醒了?”
“师傅!”
“嗯,你们进来,咱们开个党小组会议。”冯雁随口说道。
“啥?”二人莫名其妙……
三人就座后,冯雁咳嗽一声说道:
“现在呢,党组织就咱们三个人。”
“师傅,啥意思啊?”拓跋烈满腹狐疑的问道。
“你只管听着就行了。”冯雁不屑道。
“从今天开始,我安排一下以后得工作,第一,这些氐族人辰时起床,咱们就卯时起床!”
“起床干啥?”
“操练!”
“哦。”
“第二呢,他们戊时睡觉,咱们亥时睡!”
“睡那么晚干啥?”
“操练!”
“好吧。”
“第三呢,以后抓草药配药材三人同行,一人放风,两人采药。”
“为何?”
“操练!
“哎!”
“第四呢,以后医治伤员只能医八分,留二分慢慢养。”
“同意。”
“不如医五分。”
“胡说,不要命了?”
“好吧。”
“出发!”
“干啥去?”
“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