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让唐春觉醒自我意识,超脱剧情的控制。”
郁青棠:“然后唐春不仅没有按照小世界意识的想法,成为一个真善美的人,还把它的给搞崩溃了。”
金瓜瓜又给她丢了一个文档。
唐春知道自己是个纸片人同时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这种聪明不仅体现在读书上,更体现在日常生活中。
因为从小的经历,她特别善于用心机,南岔大队就没一个人不知道她父母虐待她的事儿。
她时常会在父母和人聊天时突然跑上去说他已经干完了家里的活儿,可不可以去看会儿书。
饭点的时候不回家,在外面逛,碰到人了就露出一个悲苦的笑。
下午大家都下工了,她还要趁着天黑之前去山上捡几根柴回来。
偶尔不经意露出手臂上腿上被竹条抽打的伤痕……
这些事情数不胜数,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她装的,说不定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反正每次以这样的形象出现时,村里人就会同情她,咒骂她爸妈,有时还会给她一点东西。
这些生存的小心机,读者们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问题是这是一个追求真善美小说里的女主呀,所以很多读者主要是骂作者挂羊头卖狗肉。
觉醒自主意识之后的唐春,没有剧情的控制,自然也不会沿着真善美这条路线走。
过年时,唐春用自己的奖学金给她爷爷打了二两酒,引导醉酒后的爷爷说出她的身世,以此为理由找到亲生父母面前认亲。
在唐春的想象中,她的亲生母亲王凤娇是极端的重女轻男,一定会对她这个失而复得的亲生女儿百般疼爱。
她和王保友各归各位,她那被人书写的必须经历千难万苦能获得成功和幸福的命运也将改写。
而现实是已经养大了三个女儿的王凤娇并不缺女儿,在知道被她各种嫌弃的儿子居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后,她突然被唤起了久违的母爱。
王凤娇之所以嫌弃儿子,是因为自小长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令她对儿子有了生理性的厌恶。
但王保友是不同,这个儿子是被他的亲爷爷抛弃的,王凤娇认为王保友脱离人们普遍意义上“儿子”的标签,反而开始对他有了母爱。
王凤娇把亲生女儿唐春接了回来,但没有把王保友送回去。
而唐家那边本身儿女就多,也不在乎这么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儿子。
王凤娇再不像以前那样阻止王宝友读书,两个孩子年龄一样大,就读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
前面就说过了王保佑是个天才,所以就算是觉醒了自主意识,有了前世记忆的唐春在成绩方面比不上他。
唐春在学校一直笼罩在王保友学神的阴影下,老师们不会再因为她的身世可怜而单独给他开小差,同学们也不会在各种地方再让着她,帮着她。
在家里唐春有母亲的关心和宠爱,但这份关心和宠爱她的三姐也有,甚至还会分给王保友。
其实这样也很好,毕竟她的日子比前世好过多了。
可唐春看着光芒越来越盛的王保友,心中的不甘也越来越盛。
于是在一个阴雨天里,她用肚子疼的理由让王保友帮她出去买药,她指定了药房,还给他指了一条近路,自那以后王保友再也没回来了。
唐春把王保友卖了,卖给了人贩子。
女主都变成这样了,那小世界能不崩溃吗?
郁青棠看完只觉得好离谱,这剧情怎么从乡村悲欢离合大团圆变成了法制节目?
这绝对是她至今为止看到过最离谱的一个剧本了。
“这不就跟我点开一本标签是传统修仙的小说,结果内容却是脑洞大开的规则怪谈一样离谱吗?”
金瓜瓜尴尬的假咳了一声:“小说千千万,大多都换汤不换药,咱们大世界也是有逼格的,不是啥小说都能融进来,融合小世界都得有自己的特点。”
第二天中午
郁青棠在机械厂大门口接上江晚。
“吃午饭了吗?”
江晚挎着一个大布包,里面放着书本和她精心准备的教案。
“带了些饼干。”
郁青棠皱眉:“中午不吃饭怎么行?”
“就今天没吃午饭,我想多花点时间试试王保友,好安排上课的进度。”
郁青棠带着江晚经过王保友家的那栋家属楼时,听到从楼上传来的吵嚷声,心中莫名的一跳。
金瓜瓜这时也出声了。
“唐春来认亲了。”
郁青棠拉着江晚往楼上跑。
“欸!棠棠?”
江晚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路线。
等到了楼上,看到一户门前围着好多人,楼上楼下都是人,她就明白棠棠是来看热闹的。
江晚一边想看热闹,一边又想要去教“嗷嗷待哺”的学生。
“这是王保友家。”
这时候郁青棠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打破了她的左右为难。
郁青棠凭借着她多年抢年货的经验,拉着江晚拼命的挤到了最前面。
唐春长得黑黑瘦瘦小小的,就一双大眼睛格外的明亮,头发有些枯黄,但被梳的很整齐,长发打了两条小辫子垂在身后。
她身上穿着灰蓝色洗的掉色的衣服,裤子上有好几个不同颜色的补丁。
衣服和裤子都有些短,露出了纤细的手腕和脚腕,仔细观察还能看到几条青色的痕迹。
经常打孩子的一看就知道那是竹条打出来的印子。
现在,她正抱着王凤娇的大腿哭泣。
当然,唐春的哭泣和其他小孩儿哭起来就涕泪横流不一样。
她的落泪优美而悲伤,声音悲泣哽咽,令人闻之动容。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孺慕的看着王凤娇。
还不清楚这孩子的来历,王凤娇的心中就顿生怜惜。
她用温柔的声音说:“孩子,你怎么了?”
唐春一直抱着她哭,抽抽噎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王凤娇也一点都不耐烦,反而轻轻拍着她后背哄着。
王凤娇越哄,唐春哭的越厉害。
直到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