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婻眼底匆匆掠过一丝紧张。
不对,她干什么紧张?她和戚文渊清清白白的,又没什么关系,再说是他自己上门的。
思及此,她眸光渐渐淡定:“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究竟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戚良脸色发黑。
戚文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皇兄,嫂嫂才刚受过伤,不宜受此惊吓。”
“哼!”戚良将木箱放在桌上,“这是太医院院判给你开的膏药,对扭伤很有效果。”
柳婻有些懵。
放在以前,他几乎鲜少会亲自送东西给他,每次都是叫夏海来跑腿儿。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多谢殿下。天气炎热,且坐下喝杯茶吧。”她微微抬手招呼道。
“不必了。”戚良脸色深沉,“本宫还有要事。”
话音刚落,他便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离去。
几乎只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像是不愿意在她的甘露苑多待一刻钟似的。
柳婻有些郁闷,不过这位主儿向来阴晴不定,她只能晚些时候亲自去东宫一趟了。
“嫂嫂不要难过,皇兄的性子向来如此。”戚文渊轻声道,“不过近来听闻,你们二人颇为亲近?”
这在宫中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柳婻也没隐瞒:“时常去太极宫中礼佛。”
“嗯。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事关皇兄和嫂嫂清誉。”他似乎有点犹豫。
柳婻几乎不用想,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四殿下放心,太子与我只是浅水之交。再说太子殿下一心向佛,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至于她私底下如何撩拨这一颗佛心的太子……
那另当别论。
戚文渊轻笑:“就算三哥再如何,可惜父皇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出家的。”
“近日更是频繁召见钦天监的人,想从世家贵女中择一位温婉聪敏的适婚女子,赐婚给太子。”
“我也只是担心大嫂您若是被未来的太子妃误会,便不好了。”
柳婻知道他是好心,可她心中到底不舒服。
说不清这莫名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多谢四殿下提醒。”她眉头微微一蹙,“不知方才殿下可捉到那只虫子了吗?”
戚文渊目光扫过她发髻,最后轻轻摇头:“许是跑了。嫂嫂,你好好歇息,我改日再来看望。”
目送着他离去,柳婻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
她方才是背对着甘露苑大门而坐,而戚文渊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正好能隔绝她的所有动作。
除非……
她不经意的扭头抬眸。
从大门的角度看来,她就真的像是与戚文渊太过亲密了。
似一对情人儿在喃喃说着什么情话。
柳婻没有心思去想这是戚文渊有意为之,还是凑巧。
她几乎是第二日能勉强走路以后,立刻就去了太极宫。
小佛堂刚烧过香,檀香浓郁到需要开窗散烟。
戚良跪坐在金丝蒲团上,左手敲着木鱼,右手则轻轻拨弄着白玉佛珠。
几乎不回头,他就猜到她来了。
“不是已经寻到了能帮你的人吗,何必再来这太极宫。”
柳婻一头雾水:“殿下,昨日是他自己来的。玲珑伤的严重,宫中所有事务都是珍珠在做,她一个人拦不住他。”
“这么说,还是本宫误会你们了。”戚良双眸紧闭,手中拨弄佛珠的动作不停。
柳婻心想还真是这样,但嘴上却不能说,免得又惹这尊佛不高兴了。
“我已经与他说清楚了,甘露苑乃是我一个新寡的所居,他常常来,不太方便。”
戚良脸色果然好了几分,就连双眸也缓缓睁开:“他既执意想寻你,有的是机会。”
“但,秦王妃既然担心他,为何不担心本宫与你遭受外人非议,时常又来太极宫呢?”
这话直接问倒了柳婻!
她还以为她讨好了他这么久,他应该知道的!
“我……”她一时语塞,“殿下于我,有天大的恩情,为了报恩自然是要时常走动的。”
戚良剑眉微微一拧,终于偏过头去看她:“仅仅只是这样?”
“啊,也不是。”
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似乎藏了许多不悦,叫柳婻连忙改口,“妾身早已将殿下当作好友。”
木鱼声戛然而止,他似乎不死心:“仅仅如此?”
柳婻有点懵圈,难道一定要她明说,她就是单纯想要在宫中寻一个靠山吗?
戚良紧紧盯着她眸子:“那,上次说本宫是你生命中重要之人,是哄本宫开心了?”
“没有呀。”柳婻眸子里藏着一丝狡黠,“殿下是妾身挚友,与妾身的家人一样重要。”
好好好,这个答案足够好了吧!
谁知,戚良却是猛然拂袖:“原来如此!”
他面若寒霜,似乎孤寂极了。
柳婻此刻心中又急又奇怪,她正要开口,却听他冷冷道:
“以后少来太极宫吧。”
“夏海,送秦王妃回去!”
“太子殿下……”
柳婻面色微微发白,他究竟是怎么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可惜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夏海将她带了出来。
她正想要回去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结果砰的一声巨响,小佛堂的门瞬间紧闭!
她吃了一鼻子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