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后,当铺的伙计把金镯子拿给老掌柜,“东家,就这么把钱给她们吗?八百两是不是太多了些?!”
老掌柜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里的金镯子,一边说道:“这个金镯子看起来没什么复杂样式,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纯粹的金镯子。没有一点杂质不说,还打磨的如此光滑细腻、圆润精致,连州府的金楼都达不到这样的工艺……没准啊,是从宫里流出来的,八百两不亏!”
“那会不会是假的啊?”店伙计疑惑地问道。
“假你个头,我干了这么多年了,真假还分不出来吗?!”店掌柜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东家,我的意思是这两个小娘子一副穷酸样,怎么会有这么值钱的东西,别是偷来的吧!”伙计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他辛辛苦苦干一个月也才得五两银子,这两个娘们随便一个手镯就能卖出八百两!
“管他怎么来的,银货两清,签字画押了这个镯子就是我的!”
店伙计不再说什么,走到店门口,随手招来一个街头混子附耳说了些什么,混子立刻双眼放光,点头离开了。
另一边,季染和季云秋亲热地挽着手来到热闹的绣楼,一来想打听下昨天秋婶子受伤的经过,二来有钱了当然要买买买啊!
季染和季云秋踏进绣楼大堂后,店伙计立马上前招呼,待看到季云秋后,明显愣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季云秋,吃惊地问:“你是秋嫂?”
显然因为秋婶子以前总来绣楼接活,伙计已经认识她了。
季云秋点了点头,没说其他。
“秋嫂,你昨天不是……伤得很重吗?”他差点就要把死了说出口了,还好,还好。
“被救过来了。”季云秋依旧简单回复着。
“哦,是被叶哑巴推去医馆救醒了是吧?昨天真的太凶险了,看你流那么多血,又伤了脑袋,还以为救不活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真是有大福气的人啊!”伙计一时没忍住感慨道。
季染看得出伙计是知道昨天都发生了什么的,于是立马问:“敢问伙计,昨天我小姑是如何伤的?”
“这,这……”
伙计面露难色,显然是不想说,她转头看了看秋婶子,说道:“秋嫂已经醒了,姑娘还是直接问秋嫂吧!”
“实不相瞒,我小姑昨天伤到了脑袋,忘记了些事情,所以今天我才陪她来查问事情缘由。”
伙计看了看四周,小声跟季染说道:“姑娘还是问其他人吧,伤了秋嫂的那个人小的惹不起啊!”
季染看伙计为难,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让伙计带着她们去选了几套成衣,她俩先是每人给自己选了五套,又给江恒和福宝也各挑了三套。
伙计一看有大生意,在一旁鞍前马后地招呼着,不过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秋嫂啊,你们刚才选的那些棉麻衣服都不便宜,都是用的细麻,还掺了棉,有些还是纯棉的,料子又软又顺,好多都是给婴儿做衣服的面料,每套得三五两银子,粗麻的衣服在那边,会便宜不少,一套几百文就够。”
“嗯,我们知道。伙计,绸布的衣服多钱一套呢?”季云秋忍不住好奇问道。
“绸布的那就更贵了,都是大户人家穿的,十几两到上百两的都有!”
“噢,那这次就不要绸布的了,先穿棉麻的吧!棉麻的舒服透气。”季云秋一边想着该怎么搭配颜色一边回道。
店伙计内心腹诽,难不成秋嫂改嫁给县里哪个地主老爷了?不然怎么会突然这么豪气。
选好成衣后季染和季云秋又挑了四床新被褥,她们挑选的原则依旧是舒适,全买的棉布的,零零总总下来一共花了八十五两。
季染拿出两锭银子付钱后,把伙计高兴的啊,脸都快笑成沙皮狗了。
伙计小跑着去柜台给季染找零,季染掂了掂到手的两块银子,一大一小,分别是一个十两和一个五两。
她拿出那个大的放到伙计手上,伙计瞬间愣神,平时偶尔有富贵人家会赏他些碎银子,但最多就是一二两,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直接往他手里塞十两呢。
“姑娘,这是何意?”
“现在可否告知一下我小姑昨天是如何受伤的?”
伙计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其他顾客才松了口气。
他把二人拽到偏角处,把银子塞到袖袋里,才凑近了些,对二人小声道:“是城东的孙成贵,他是城里有名的混子,手下有十几号人,平日没少干偷鸡摸狗、调戏良家妇女之事。
一般人都避着他,昨日他先是抢了秋嫂银钱,秋嫂追上后又动了调戏的念头,两人这才起了争执,秋嫂在争执中被推到外面的石柱上,磕破了脑袋。”
季染和季云秋听的满脸怒气,季染问:“这么无法无天,没人管吗?!”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他娘舅是县丞张大人,万通县的二把手,一般人谁敢惹。”
季染了然,“行了,多谢伙计告知。另外,店里有没有送货服务?这几床新被褥我们实在不好拿。”季染问。
“有有有,我这就去看看叶哑巴在不在,让他赶牛车送你们回去。”
季染拉住伙计,“等一下,叶哑巴就是昨天推板车要送我小姑去医馆的那个男人吗?”
这下提到叶哑巴,伙计没什么顾忌了,用正常音量说道:“是啊,叶哑巴原名叫叶谦,在我们绣楼帮工好几年了,他可勤快能干了,不仅会写字算账,还经常帮忙搬货送货,是个顶顶好的小伙子!”
说完,伙计又探过头来小声说道:“昨天如果不是叶哑巴及时赶到,帮秋嫂挡下那两脚,秋嫂怕是会伤的更严重。”
“还有这事?看来是这个叶哑巴救了我啊,一会儿我得好好谢谢他。”季云秋说道。
店伙计赶紧点点头,“可不嘛,也就他心善正直,又孤身一人,不怕惹上麻烦,才敢当着孙成贵的面救人。”
伙计看两人听的认真,忍不住继续往外吐着自己知道的八卦,“听说叶哑巴以前还是府城大户人家的孩子,可惜十年前那场战乱,全家都被杀死了,他自己也在那场战乱中成了哑巴,后来才逃命到这里,真是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