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宁县,钟伯庸一宿没合眼,早上起来就到厨房安排早饭,要把钟管事一大早就从被窝里揪起:“钟波,快点起来,陪我去买衣裳!”
钟伯庸压抑不住兴奋拉起他,钟波看了眼外面,发现天都没亮:“大人,这会上哪买衣服去,等天亮了再去吧,这会我是要睡觉的。”
完全不了解情况的钟伯庸老实回答,钟伯庸见喊不起来就只能又去侄儿们的院子,进来就看到高思源在练拳,也来了兴趣:“贤侄,锻炼身体呢,敏言和姜信还没起吗?”
正在练的入神的高思源看到来人正是钟伯庸,就做了个收功动作,给他请安:“叔父晨安,他们两个还没起。”
钟伯庸围着他转了一圈:“那正好我们两个来一下。”
高思源刚想拒绝就看见对方已经攻过来了,迅速抬手做了格挡,他没想和长辈过招,钟伯庸见他一直闪躲,又不还手,心里有一股劲的下手越来越狠。
刚开始高思源还接的住,到后面他不得不反击了,就在两人打的火热的时候,姜信和钟敏言两人同时打开了房门,钟敏言伸着懒腰:“叔父,思源你们两个大早上在干嘛呢,扰人清梦。”
钟伯庸看他们都醒了,也停下来了,“玉儿已经找到了,我们今天一块出去给她买些需要用的东西吧。”
听到是这个,他们的兴致也很高,失而复得的最让人珍惜,更何况他们也曾经认为玉燕是已经死了,只有钟敏言在坚定的找,高思源和姜信这两个挚友更是一直陪着找,更加能明白那种心情。
几个大老爷们走到大门口的时,看到从右边院子里出来的倩影,钟伯庸顿时就化身女儿奴,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玉儿,不多睡一会吗?”
玉燕心里记着要赶早回去,看见钟伯庸,嘴巴想喊爹却喊不出口,改口说:“大人,玉燕现在还是怡红院的人,我昨晚就答应了莲妈妈今早要赶早回去的,我不能食言。”
钟伯庸闻言,心口也是钝痛,心疼女儿这些年的遭遇,更恨他那么早就放弃,明明他已经来了太宁县任职已经有一年多了,怎么就不多出门找找,要不是敏言发觉,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自家闺女。
听到女儿要回怡红院,暂时就歇下添置衣物的主意,打算先把女儿的事情处理好,便说“那爹陪你回去,我要好好谢谢这位莲妈妈。”
桃花村,李芸娘一大早推车出门,田里的稻谷已经收割完了,就剩下打谷,家里的壮劳力都留在家抓紧时间打谷呢,抽不出人来陪她一块。
李芸娘也不想因为她的事耽误家里抢收粮食的进度,连忙拒绝:“我一个人可以,不需要人陪着,总不能每次我出去都要家里的堂哥们陪着的,我只要走到小河村就有汪水来帮我,大家不要担心。”
温如娘还有大堂哥们一听,也不是很放心,总担心她在外面会受欺负,李芸娘见一大家子还在坚持,无奈的回房换了套衣服,这衣服还是她拿自家大哥的衣服穿的,头发也用一块用布条扎了个高马尾。
现在的李芸娘下田割稻之后,皮肤已经变成了阳光的肤色,正眼一瞧还以为是谁家的皮小子,再加上她也没有打耳洞,大哥的衣服又宽松,不仔细瞧都看不出是个女的。
看到她的装扮,家里人总算是放心许多,大堂哥打趣道:“我现在才发现,我的妹妹变成弟弟也是一样的俊俏,等会从这出去说不定就有村里的小姑娘来问是谁家小子了,哈哈!”
李芸娘听到堂哥打趣:“你就回,是李家的小子,李则硕。”
温如娘看他们笑闹,看着天准备大亮,催促道:“芸娘,快点走吧,等会太阳大起来就难熬了,娘送你到小河村上船了再回来。”
这会大堂哥也帮忙推车到小河村停船的地方,汪水早就在船上了,他听到动静后就从船舱里出来,帮忙把推车和上面的货搬到船上。
站在船尾的李芸娘向他们招手:“快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岸上的温如娘和李则硕看着李芸娘的身影逐渐隐没在江面上,他们才回家。
太宁县,钟府一行人准备出门到怡红院去,在经过云来楼时听到一道熟悉的叫卖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花样酸豆角出来了,便宜又好吃,早买早享受。”
一行人中的玉燕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惊喜的向那摊子跑去,看到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哥,但那脸和芸娘的一模一样,只是肤色黑了些,她有点不确定的喊:“芸娘,是你吗?”
正在招呼客人的李芸娘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回过头看,也高兴的说:“玉燕!你怎么在这里,吃过早饭了吗?我正打算等会收摊了再去找你们。”
说着又从车里拿了一个叶子碗装了一些吃食给她:“喏,玉燕,你先吃点,我还要把这些卖完,你先回去吧,别在这里和我一块晒,晒黑可不好看了。”
玉燕看着明显晒黑很多的李芸娘,虽然心疼她,但看到她自由又发自内心开心,又替她高兴。
后面的高思源自然也看到了李芸娘,他感觉她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不然为什么这么长一段时间就会时不时的想起她,可明明他们又没怎么接触,这种感觉好奇怪。
高思源没想着去招惹她,他明白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如果他强行和她在一块是没有好结果的,还不如在源头上他控制住,不掺入她的生活,不看不问就是最好的办法。
玉燕也没有多留,看着李芸娘在忙就和钟伯庸他们一块到了怡红院。
李芸娘这次到县里,装的最多的就是酸豆角,有两个大坛子装的,其他的就是少量的盐水花生和虎皮花生,还有一个中号坛子的的红烧肉,还有一个小背篓的鱼丸,汪水这两天时间给她打的鱼都被她做成了鱼丸。
这次东西多,她卖到快临近正午才堪堪卖完,其中还有老顾客说:“你这段时间没来,我家捞祖宗就惦记着你这一口吃的。”
李芸娘就说:“没办法,我也想来挣钱,可是家里赶着秋收,是没办法来。”
那人也理解:“确实是秋收要紧,也就秋收结束了,这县里的人才躲起来,以往每年也都是这样的。”
有人又说:“那可不是,要不抓紧收,下半年年可是要饿肚子的。”
还有一老太太看到李芸娘的坛子里还有点汤汁,就说:“小伙子,你看你里面的汤汁能不能送我点。”
周围的人听到这老太太开口了,也在那问她要剩下的汁,李芸娘也不是什么吝啬的人,当即同意“可以呀,谁先来?”
听到她同意之后,一帮人端着碗盆使劲的往前面伸,一直喊前面的你倒少点,后面还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