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看着儿子高明悲戚的面容,心中彻底软了下来。
燕诚的哭声满含着压抑,委屈,还有化不开的思念。
高德被儿子的哭声所染,渐渐失神地哽咽道:“没想到,你还记得自己的母亲,她生你的时候,你是那么的小。”
“父亲,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是我害死了妈妈,你打死我吧,我一点都不怨你!”
原来,燕诚读取到了高明的记忆,从他记事起,他的父亲高德对他总是非打即骂。
高明始终不明白,母亲去了哪里,父亲又好像不爱他。
他通过对李叔多次盘问,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便难产而死。
高明想办法找到了曾经接生的医生,了解到了一些讯息。
原来,母亲为了有一个更聪明健康的宝宝,选择了顺产。
然而她的骨盆狭窄,顺产时,作为胎儿的他无法顺利通过产道。
虽然竭尽了全力,但狭窄的骨盆却成了无法逾越的障碍,每一次的努力都给母亲带来了剧痛。
正在医生准备将母亲转入剖腹产室时,又出现了子宫破裂,羊水与胎儿进入了她的腹腔。
这些突发状况让母亲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尽管医生们全力以赴,但最终只是保住了胎儿,也就是高明。
等高德开完会,赶到现场时,他触摸到的只有没了温度的妻子,还有满身血污的儿子。
“是我不称职,与其说怨你,不如说我更恨自己。”
“总以为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我请了那么多专业的妇产科医生坐镇,以为生个孩子应该很简单。”
“没想到,一群所谓的医学专家,他们愣是把人给看没了!”
“我好恨自己当时没有在现场,要是在的话,肯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高德说着说着竟然蹲在燕诚的病床前,一把抱着燕诚痛哭了起来。
血浓于水,高明的泪水唤醒了他沉埋于心的父爱。
他恍然意识到,这二十多年以来,自己的这个儿子似乎活得比自己还痛苦。
老管家李叔看着眼前的爷俩相拥而泣,也是触动了内心柔软的地方,留下了欣慰与开心的泪水。
高德思虑良久,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似乎一直以来,都在默默承受着自己的怨恨。
他对自己的一切安排也是欣然接受,从来没说个“不”字。
妻子出事之后,他无心再经营公司。
公司的经营发展也是每况愈下,甚至渐渐入不敷出,面临着资金链断裂,公司倒闭的风险。
若不是一群跟着自己打拼的兄弟来找自己哭诉,他也不会再次出山挂任。
当时的他,为了争取到一个东银集团国际资金的投资,甚至狠心地答应将高明当作交易的筹码。
高德记得那个东银集团主动找上的他,说是他们服务于东密教团,为他们尊贵的魔神寻找人族替身。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查阅到的讯息,说是自己的儿子高德似乎很是匹配,只要匹配成功,他们投多少钱都愿意。
后来,他才知道美其名曰是魔神的使者,实际上不过是作为豢养阴灵的载具罢了。
在高明出事之后,直到眼下,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一手创立的明尚集团公司,其实早就被这个东银集团渗透到了方方面面。
他们竟然以高明不再是魔神使者为由,欲将自己赶出董事会,重选新的话事人。
言外之意很明显,谁家能提供合适的养灵载具,谁就可以成为明尚集团的享有者。
“我不能失去这一切!”
眼下的他做了一个决定,他拍了拍高明的后背转身离去。
高德驱车独自一人来到一座背靠青山,面临碧湖,环境清幽的别墅。
别墅两旁,绿树成荫,鸟儿成群。
这座别墅建筑风格古色古香,与周围的自然景观融合于一处,有些田园的风味。
别墅大门的门口两侧,摆放着精美的貔貅石雕。
高德车开到门口,发现别墅的大门紧锁。
他对着车门使劲按了一下喇叭,看到二楼的窗帘动了动,但是还是没人来开门。
随即他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
一道慵懒好听的声音响起:“老公,干嘛?”
高德没好气地说道:“在哪儿?”
“在家里呢!”
“赶紧地,开一下门。”
“哦,我说怎么听到有人按喇叭,我这就下来!”
挂断电话片刻后,陈文英穿着睡袍便跑了下来,一双晶莹白亮的小腿,一开一合间,风光无限,很是养眼。
高德的怒气被她这跑动的姿态浇灭了不少。
平日里都是司机开车,大门提前就会为他敞开,不用这么费劲。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好似没了司机,这个家他都进不去。
陈文英喘着气说道:“不是有很重要的会议吗,怎么突然赶回来了?”
高德没接她的话茬,他的怒气未消。
他面有愠色地说道:“这都晌午了,还没起?”
陈文英眼神有些闪烁地说道:“哎呦,人家赖会儿床嘛。”
进了大厅,高德四处张望着说道:“保姆她们人呢?”
陈文英忙解释道:“噢,张姐跟刘姐出去买菜了,孙姐也想跟着一起,我就让她也一起去了。”
她见高德面露思索之色,连忙还想再解释。
高德一屁股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却是说道:“那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陈文英吁了一口气后,问道:“什么事儿,很紧急吗?”
“嗯,高明当不成那个什么魔神使者了,我准备让高尚去试试。”
陈文英闻言,情绪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她坚决地说道:“那不行!”
高德瞪了她一眼,语气生硬地问道:“你了解那个魔神使者是什么?”
陈文英气鼓鼓地回道:“算不上了解,只是有所耳闻,那是让鬼子上咱儿子的身,这不比当年去给鬼子做汉奸还恶心,这么损阴德的事儿,我坚决不同意。”
高德冷笑道:“你知道地还挺多,这么说,你也是这么看高明的。”
“高明这个孩子凶狠跋扈惯了,吃喝嫖赌样样不落,沾上那玩意,于情于理还算说得通。”
“咱们高尚不一样啊,白纸一张,多乖的孩子啊!”
“万一沾上那个鬼东西,性情大变,再变成高明那样,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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