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拿出三十五块战国金饼和四个玉件儿,就开始琢磨。
这金饼二百五十克左右一个,三十五个按时下的金价也值三百万。拍卖的话,凭金饼的历史背景,价格肯定会更高。
但时间不等人。输电线路的建设要尽快开工。早一天完工,找到胖子的机会越大。
我决定从金饼开始变现。玉器这东西遇到真喜欢的人,可以出高价。还是拍卖吧。
找哪个门路去卖金饼呢?这东西来路不敢说。没凭没据的,去了银行人家一报警,汤圆没馅儿,整个一个白丸(玩)儿。诶,古玩店可以试试。我立马收拾了东西直奔古玩城而去。
工作日没啥人。艳阳高照知了声响,摊主们大都懒懒洋洋的在空调房里喝茶打牌。只有几个还在外面和老主顾们练着摊儿。
我看了看就随便找了个铺子试试水。四海典当,好阔气的名字,就它了。
走进典当行淡淡的沉香味扑面而来。陈旧的木制橱窗透出耀眼的阳光,展示着各类物品。柜台上摆放着珠宝、手表和古董。墙上还挂着不知哪朝哪代的字画,与夏日的阳光相映成趣。
一位身着白色棉麻唐装的中年男人,微笑的走了过来。我见他双眼深邃,气质从容,估计就是店主了。
他问道:“请问这位朋友是要典当些东西?”
我点头道:“是有些东西想出手,就不知老板是否敢接?”
那中年男人双眼微眯了一下:“本店古玩字画,金银玉器,房产股份都做。不知道朋友你手里的是什么?”
我说:“既然老板店大,什么都做,请看看这东西收不收。”然后举起一枚金饼。
他眼前一亮,立马用手捂住,看了看外面没人,才小声道:“兄弟是第一次做买卖吧。这真神不露相的道理可懂?”
我摇了摇头。他继续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进屋去。小敏上茶。”
一进里屋,中年男人就热情的让我先坐。然后套起话来:“鄙人刘海兵,请问朋友高姓大名?”
我觉得他已看出我是个棒槌,但我手里的东西是真的,也不怕他蒙我。便一五一十答道:“鄙人秦世杰,第一次做买卖,请老板多多指教。”
这时,一个叫小敏的女子端来两杯茶。只见这女子面容清秀,透着淡淡的粉红色。眉如新月,眼含星辰。秀发梳成古朴的发髻,微微垂下的发丝点缀着几枚明珠。身着一袭浅绿色素雅的汉服。袖口流动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上茶时,举止优雅自然,目光清澈明了,步伐轻盈,如一幅古画中走出的仙子。在现代时尚潮流的冲击下,极少有这样的女人了。让人印象深刻,不由暗赞了一下。
中年男人向我介绍道:“我女儿,晓敏,在念大学。暑假在店里帮忙。见兄弟说话也是个爽快人,我也不弯弯绕绕。请兄弟把真神请出来开开眼。”
我把一枚金饼放茶桌上,离手后他才拿起来鉴赏。
他神情严肃,眼睛专注地看着这枚币金饼。他随口询问这枚金饼的来源,我肯定说是祖传的,翻修老屋发现的。我也不知道他信了几分。
然后,他取出放大镜,仔细审视金饼上的雕刻细节和纹饰,又拿来仪器测试。经过一番折腾后才说道:“兄弟一出手就是好东西啊。你可知这金饼是哪朝哪代的?”
我想探探这老板的品性,就扮猪吃老虎道:“这我可不知道。”
他看了我一眼,慢慢说道:“这是楚国十六印‘郢爱’。战国时期楚国的黄金铸币。完整,未经切割,龟背厚薄不均。腰间内收,四角上翘。正面相背铃压阴文‘郢爱‘方印两行,共十六印。当时黄金的流通仅限于上层社会。而且只在国家之间的礼聘、游说诸侯、君王赠赏、大宗交易时才使用。好东西啊!”
这老板还真实在,没跟我耍什么花腔,是个做大生意的人。于是我开口道:“还请老板给估个价。”
只见他皱着眉头说:“哎呀,这价不好估啊,宝贝烫手。春秋战国的都是好东西,可见不得光。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如果兄弟想卖个高价,小店担不起这风险。但可以给兄弟找路子,去国际拍卖行拍卖,哥哥呢也就收个手续费。如果兄弟急着用钱的话,哥哥可以接下这桩买卖。但价格上要委屈你了。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时间要紧。但我还是装着挣扎一番的样子说:“那就请老板估个价。”
老板留意到我的为难,微微一笑说:“难得兄弟看得起,那我就直说了。这金饼器形完整,年代久远,市面上价格十八到二十万。但哥哥我也要做生意,十二万怎么样?”
我一听,心里落差太大了,直接少了三分之一,说到:“老板,你砍得太狠了,要不再加点儿。”
他说:“这样吧,我们第一次做生意就当交个朋友,再添五千怎么样?”
我悻悻地说:“老板,看你不是诚心要啊,先告辞了。”随后就迈步出去。
老板一看,套路不对啊。不是接下来该你报价吗?怎么说走就走了?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赶紧追了出来拉着我说:“小兄弟,进来进来,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走,做生意要有耐性嘛。这样,哥哥我再添五千,十三万怎么样? ”
我一口价喊道:“十四万,少了不卖。”老板咬了咬牙说:“行,十四万就十四万,谁叫我和这金饼有缘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报低了。这货自打看了东西以后,就一直用言语稳住我。不让我去别家,然后给我下套。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果然是个老狐狸。算了,已经比我买金子的价格高了。
刘海兵笑呵呵地说:“不知兄弟是现金呢?还是转账。”我说转账吧。然后他喊道:“晓敏,进来帮客人办一下转账。”
我忙道:“慢。不知老板还收不收剩下的东西。”我笑嘻嘻地看着他,把剩下金饼都倒了出来。
他顿时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来了一句:“卧槽!”随后露出一副贪婪的样子,上手一个个抚摸起来:“这块是秦国的,这块是魏国的,这是齐国的。兄弟你祖上是做什么的,这么阔绰。”
我想了想,就把张家祖上西迁避祸的词儿挑拣着说了一些。这货估计信了八成:“原来如此。从古至今,濮阳一直是中原屏障,兵家必争之地。也是许多朝代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例如春秋战国时期,濮阳是魏国的首都。在汉代,濮阳是东郡的治所。在唐代,濮阳是魏州的治所。 看来那位托你的朋友真是底蕴深厚,有机会可要认识一下。”
我说:“可以。你看这些东西能不能一起吃下,就这个价。”
刘海兵笑道:“好!兄弟是个爽快人。这三十五块金饼,总计四百九十万。晓敏,赶紧给这位兄弟转账。”刘晓敏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下就去了。
一会儿手机就收到银行到账短信,四百九十万。我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对刘海兵说:“刘老板也是个爽快人,以后要多麻烦你。不知刘老板收不收玉器。”
刘老板面露难色地说:“不瞒兄弟,现在典当行都不愿收玉器。一是不好估价,二是不好流通。最后一个原因就是,玉器的价值两极分化。低档货贬值又快,回收价值不高。高档货价值倒是很高,但也因为价值很高,反而不易转手。对典当行来说风险太大,并不值得。”
再聊了些闲话我就告辞了。我走后刘晓敏问刘海兵道:“爸,这个人什么来路?一出手就三十五块金饼。我看这些金饼不像是土里出来的,没土腥味。倒像是封存起来的。”
刘海兵说:“这个人的来历暂时摸不清。如果他说的家族真的存在,那可是传承了两千多年。我估计他手里的好东西应该不少。他这次是来试水,也或者是等钱用,急着变现。不管怎么样,以后这人再来店里,一定要好好招待,把关系维持住。这次虽说我们划出去不少,一旦变现,估计也有一倍的利润。”
刘晓敏转过头向秦世杰离开的大门看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