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下得淅淅沥沥,密林中几乎可以挤出水来,金少带着祈雨霏伏在草丛中,过了很长时间,水田对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头戴草帽皮肤黝黑的干瘦汉子从树林中露出头来,吹了三声哨子。
“我们走!”金少抱起祈雨霏,踩着没过膝盖的泥水,飞快地穿过了开阔地。
“金先生和祁小姐?”汉子问道。
金少点点头。
“赶紧上车!”他指了指树林中一辆突突冒烟的老破面包车。
金少和祈雨霏坐进车里,才发现除了刚才接头的汉子和驾驶员外,面包车最后一排的位置上还有两名乘客,一对被捆得像粽子似的的母女。
“我们要先把这两个人处理掉,金先生可能会耽误你一点时间。”汉子的脸上凶光毕露。
两名人质泪流满面,嘴巴被胶条封得死死的,不断用求助的眼神望向金少和祈雨霏。
面包车颠簸着在一条密林深处的崎岖小路上踟蹰而行。
天色越来越暗,雨势渐渐变大,树林中响起雨打叶子的沙沙声。
“我们不能帮一下她们吗?”祈雨霏紧攥着金少的手,贴着他的耳畔小声问道。
“别多管闲事。”金少心如铁石地说道。
约莫两个小时之后,面包车开到一座小土山下。
细密的雨丝像一根根钢针从天而落。
汉子和驾驶员连拖带拽地将那对母女弄下了车。
她们被推搡着跪到两个提前挖好的土坑旁。
汉子撕掉了人质嘴上的胶布。
“求求你们,行行好吧,放过我女儿,她还不到十三岁!”女子跪在他脚下,哭天抢地。
汉子并不理会,他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苗伦,现在跟你老婆和女儿告别吧!”
他把手机交给女人。
“老公,你快来救救我们呀!”女人抱着手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汉子从她脑后开了一枪,女人栽倒在地,血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冷血无情地说道,“苗伦,你老婆死了,接下来是你女儿!”
“妈妈!”女孩扑在死去的女人身上,泪水滂沱而下。
“什么?你答应了?早点这样不就好了吗?”汉子对驾驶员递了个眼色,“把女人埋了,我们走!”说罢,他抱起女孩重新把她扔到车上。
女孩斜躺在最后一排座椅上,抽抽嗒嗒几乎喘不上气来。
祈雨霏看着车外挥动着铁锹的两个坏蛋,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金少双目微闭,一言不发。
埋完女人后,汉子对金少和祈雨霏说道,“金先生,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现在我带你们去见将军。”
面包车从树林中钻出来,开上一条简易公路。
慢腾腾的汽车驶过一个狭窄的十字路口时,金少突然按住祈雨霏的头把她压在身下。
周边甘蔗地中,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AK的子弹打碎了面包车的玻璃,嗖嗖地从他们头顶飞过。
驾驶员猝不及防,身中数枪,喷溅而出的鲜血把风挡玻璃染成了红色。
汉子趴在车厢板上端起枪,意图还击,刚露头就被打中肩膀,痛得来回打滚。
“我女儿在车上,把她救下来,其他人通通干掉!”甘蔗地中响起一名男子愤怒的声音。
金少夺过汉子的自动步枪,踹开面包车另一侧的门,骨碌到车下,通过底盘和地面之间的缝隙,打出几轮短点射,甘蔗地中立马传来好几声惨叫。
敌人迅猛的攻击暂时被压制了。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开车!”金少再次跃上车,冲那个还在哭叫的汉子骂道,顺势通过车窗又开两枪,打死两个悄悄摸过来的敌人。
趁汉子咬紧牙关把驾驶员推到车下的瞬间,金少携起女孩,把她扔到了车外的甘蔗地里。
汉子重新发动着车辆,面包车冒着黑烟在枪林弹雨中仓皇逃窜。
几辆摩托车咆哮着从甘蔗地中冒出来,妄图进行追击,金少用枪托打碎后车窗,连开数枪,摩托党全部中弹,摔得人仰马翻,再没有狂徒敢尾随而来。
傍晚时分,汽车驶入藏匿在山谷中的军营,汉子把车停在一座气势宏伟的竹楼之下,“金先生,我们到了,恩托克将军在二楼等您。”
然后他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那个小女孩儿呢?”
“刚才你开车走的时候,她跳车了。”金少淡定地说道。
“完了,我死定了。”汉子一下子面如死灰。
说话间,楼前站岗的卫兵已经走了上来,他们一人拉开车门,另外两人端枪警戒。
“这两位就是将军要见的金先生和祁小姐。”汉子捂着肩膀说道。
卫兵立刻拿起对讲机汇报了情况。
“将军的意思是你也要上去。”卫兵对汉子说道,“现在所有人下车接受检查。”
士兵对三人进行了严格的搜身,拿走了金少的手枪和匕首,向房间内点了点头,立马从里面走出一队手持冲锋枪的黑衣保镖,押解着他们往二楼而去。
恩托克中将身材矮小,头发稀疏,戴着一副老花镜,猛一看像个街头大爷,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错觉,他们进来时,中将正在喝茶。
“苗伦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恩托克首先看向肩膀负伤的汉子。
“将军,我们在半路遭到了伏击,他救走了女儿,不过我们打死了他老婆。”汉子战战兢兢说道。
“干得漂亮,你先回去找个医生看看伤吧。”
“是,将军。”汉子千恩万谢地转过身,准备离去,恩托克拿起桌上的手枪,朝他后背上连开数枪。
汉子一声不吭地趴在地上,浓稠的血在木制地板上蔓延开来。
两个保镖一言不发地抬走了尸体,另有一人开始擦拭地上的血迹,好像这种场面他们司空见惯。
“金少,我的丛林之王,好久不见。”恩托克放下枪,张开双臂拥抱了金少。
“这位美丽的小姐,就是你的未婚妻吧。”恩托克松开金少,目光停留在祁雨霏蜡白的脸上。
“是的,我们到了欧洲就打算结婚。”金少拉着祁雨霏的手,在将军的示意下,坐到了会客沙发上。
“这是我的见面礼!”将军挥挥手,一名穿着克钦族传统服饰的年轻女子从里侧的房间中走出,手中端着一个雕刻有精致花纹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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