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跋涉之后,木兰领着宋北望、梁再僧已经到了鹊谷的谷口处。
木兰看着自己肩头小人大小的梁再僧,打趣道:“梁师傅,您人儿现在这么小,怎么胃口还是跟原来一样大?”
梁再僧一边啃着一个大饭团,一边说道:“我只是人变小了,又不是胃口变小了。”
宋北望也哈哈笑了起来,随后看到了远方的一个少年走来,说道:“这少年好英气啊。”
木兰和梁再僧朝那少年看去,等再近了一些,木兰脱口而出:“杨暕?”
宋北望和梁再僧只当是鹊谷里的人,因为木兰每年夏天都会来鹊谷看望爷爷奶奶,应该是木兰的玩伴,梁再僧口中嚼着饭团,说道:“哎呀木兰,鹊谷里有这么英俊的少年,怪不得你看不上玄州的男孩子呢。”
木兰回说道:“杨暕不是生活在鹊谷里的人,是我在怀故寺认识的朋友。”
几人谈论间,杨暕已经走到了跟前,跟木兰两两相对,肩头都立着一个小玩意,杨暕肩头立着的是跳心,木兰肩头立着的是梁再僧。
木兰率先开口问道:“杨暕,你最近好吗,怎么总能在各种地方遇到你呀,好像你知道我在哪儿似的。”
杨暕回说道:“跟第一次一样,我只是受朋友所托,来确认你没有危险的。”
宋北望笑着说:“木兰自小到大都没有出过玄州,但是认识的朋友可真不少啊。”
木兰介绍道:“杨暕,这个大人是我二叔,这个小人儿是我的梁师傅。”
杨暕一一对二人行礼,木兰又问道:“你说的朋友是谁啊?”
杨暕摇摇头,说道:“以后你见到了自然就会知道的。”木兰听后也不再问,邀请杨暕跟自己一道入谷,去自己爷爷奶奶家中。
杨暕:“我在这里等你,你去吧,然后我把你送回玄州。”
“嗯!那我快一点,你在这里等我。”木兰一边往前走,一边朝着身后的杨暕喊道,梁再僧也顾不得吃米团了,扭头看着杨暕说道:“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啊,跟我年轻时候一样。”
木兰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快步朝着爷爷奶奶家中走去。
到了山谷一排简陋的茅草屋处,木兰远远的就瞧见了自己的爷爷奶奶正在熬药,身旁围了几个病人等待着,木兰喊道:“爷爷奶奶!”
两个白发婆娑、慈眉善目的老人回过头来,看到木兰都赶紧停下了手中的活,远远的就问道:“今年怎么来的这么晚,还以为你不来了,我俩打算过段时间去看你呢。”
木兰答道:“前段时间我跟我爹去长安了,耽误了一些日子。”
木兰的爷爷花本草,早已经收到了花武扬的信件,知晓齐祀陆战死的事情,唏嘘不已,对着宋北望惋惜道:“祀陆才这么年轻,太可惜了,那敌人是谁有这么高的影力?”
宋北望给梁再僧解了影之寸毫的灵术,忧愁的说道:“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大哥已经亲手杀了他,为祀陆报仇了。”
木兰的奶奶素问婆婆看见了梁再僧的手臂,惊叹问道:“再僧,你断了一只手?”
梁再僧笑着点点头,在花本草和素问婆婆面前很是乖巧。
几人正打算拉着回茅草屋里细聊时,木兰说道:“二叔,梁师傅,爷爷奶奶,我要走啦。”
素问婆婆问道:“你不住上几日了吗?”
木兰边走边说:“有人在等我,我过几天再来看你们。”说罢一溜烟去跟杨暕汇合,两个同龄人一路聊着笑着往玄州快步赶去,想要赶上明日的热闹。
而此时的玄州,花武扬在准备第二天的烟花节,又是一个大型的节日,到时定会人海沸腾,陈楼烟回江南了,没有人帮忙,花武扬一个人不敢遗漏一点细节,就这样一直忙到了晚上。
晚上,夜市鼎盛,街上人流不息,花武扬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断的有人打着招呼,他也随意的应着。
突然跟一个黑色面纱蒙脸的人擦肩而过后,顿时觉得这人身上的元影气息熟悉异常,扭头望去,回想着是在哪里见过这种陌生的气息呢。
这时旁边一个卖小吃的小贩敲了铜锣,喊道:“新出炉的小吃!快来买!”
花武扬被这一声铜锣的声音追回了记忆,这是一个月前乞巧节那天,自己追寻的那个女孩子身上散发的元影气息。
想到这儿后,花武扬连忙追了上去,为了不引起周围城民的恐慌,就隔了一段距离。
女孩子也好像知道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故意把花武扬引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然后纵身飞跃,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阁楼之上。
这个阁楼是为第二天要举行节日庆典准备的。
花武扬追随至此,见那女孩子在阁楼之上,也不问询,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虽然隔着一层黑色面纱,看不清楚神态,但是花武扬知道来人肯定没有带着善意。
果然在花武扬思索之时,女孩子身后又走出了一个同样面带黑纱的男子,花武扬细细观察着两人,那男子的形态怎么如此的熟悉呢。
一瞬间,一片思绪贯穿大脑,花武扬忽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阁楼上的两人,口中不愿相信的喃喃自语了两个字:“木云...”
这时,阁楼之上的男子见花武扬还是想不起来自己,终于是开口了,对着花武扬问道:“我如此令您蒙羞吗。”
花武扬听到男子的声音,确定了猜想,冷冷的说道:“木云。”
阁楼上的男子同样冷冷的回道:“父亲。”
说完,摘下了黑色面纱,露出冷峻如霜、眼神坚定的面庞来,五官棱角分明,各个角度看上去都非常的帅。
花武扬虽然早已猜出,但是亲眼看到心头又是一阵酸楚,来人正是自己苦思夜想又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儿子,花木云。
木云看着花武扬内心纠结的神情,说道:“许久没有见面了,父亲,您这些年来好吗?”
花武扬虽然心中对儿子百般思念,但是仁义礼智的观念又控制着自己想起了木云曾经的大逆不道行为,碍于此,花武扬最终还是不由衷的说道:“逆子!”
木云听后也不恼怒,说道:“我回来玄州,是因为听说三叔战死了,木兰有事吗?”
花武扬:“轮不到你来操心,我会照顾好木兰的。”
木云点点头回说:“我当然相信您的实力,只是最近接二连三的怪事发生,三叔又战死了,你就没有联系起来想一想吗?”
花武扬听到木云又提起齐祀陆的死亡,心中怒火升起,再加上8年前屠杀处月一族、欺师灭祖之事,已然顾不得思考什么,愤怒的说道:“你走吧!就当我今天晚上没有见过你!永远不要再回来玄州了。”
人世间,再坚守原则之人,都有自己的软肋。
木云知道花武扬在逃避,不肯跟自己父子手刃相见,但是横眉冷面之下却没有透露出任何内心的感情和思绪,只是缓缓说道:“如今您已不见得是我的对手。”
花武扬听到木云此言,心中感慨万千,8年前木云单人击败并重伤宋北望的时候,那个时候才16岁。
如今8年已过,确实不知道这小子的影力到了何处水平,想了又想,以后恐怕也是见少离多,何不趁这个机会检验一下木云将来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呢。
有了内心的想法之后,花武扬恨铁不成钢的朝着木云说道:“不要让我改变了主意,你要走我就当作没有见到你,要是你再惹事,我也没办法了。”
木云不想再见花武扬这副纠结的样子,直接运作起了体内的元影,浑身一圈朦胧的黑色元影笼罩着,花武扬见这正是乞巧节那天,那个女孩子身上的黑色元影,心里已经是痛苦万分。
因为影者的元影颜色从来没有黑色的,木云这8年来,不知道入了什么魔道,修行的是什么邪门影技,现在身上一点正派影者的作风都没有了。
想到自己的儿子沦落到如此,花武扬内心一瞬间疼痛难忍,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
木云此时已经双手结出阵式,朝着花武扬问道:“需要我手下留情吗?”
花武扬听后怒从心中起,喝道:“我要将你同你母亲一样封印!”
木云原本脸上没有任何感情表露,但是听到“母亲”的字眼后,只一瞬间便面庞之上生出暴怒之态,正在结阵的双手一用力,周身的黑色元影也一下子变得巨大混散又深沉恐怖。
花武扬见状也站定了身体,准备战斗。
木云不再留手,面庞坚毅的怒喊道:“决斗吧!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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