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们意料的,孟青黛女士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惊慌或者生气。
反倒在众人的视线中还安然地微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香槟,表情闲适。
也有人耐不住问她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也只是瞥了来人一眼,“这种完全扭曲捏造的事实,孩子们都可以自己解决了,轮不到我出场。”
只不过,竟然有人敢破坏时景和冉冉的订婚宴,要是让她知道是谁,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孟女士语气淡淡,眼神却凌厉,来人这才意识到这位一直和善柔和的女士可是安家的主母。
作为安家主安云廷的贤内助,年过半百,还能牢牢拴住男人的心。
不仅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三个儿子也被她培养得没有半点纨绔之气,反而个个人中龙凤。
而安家的少爷们面对这突发危机,果然就像她说的那样,根本不用安家父母出场。
安家三公子先是物理截断了谣言的源头,安家大公子迅速控场。
而两个当事人除了刚开始的表情波动,站在台上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过。
那个上来凑热闹的人汗颜,是他小觑了她,也小觑了安家的其他人。
多大点事。
根本不用安家父母出场,刚才还有点慌乱的场面慢慢平静了下来。
混在人群中的沈倩和宁芷柔看着他们奋力投出的石子就这样沉到水底,一点水花也没,微笑的面具下暗自都咬碎了一口银牙。
两人都没说话,沈倩暗暗揪上了宁芷柔的袖子,却被女人狠狠甩开。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好友,眼神疑问又震惊。
宁芷柔下意识地甩开沈倩的手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她刚才对上台上夏冉扫过来的眼神,心里一下子惊慌,就条件反射地甩开了好友的手。
幸好,台上女人的目光又转向了人群中的其他人,那看向她的那一眼仿佛就是一个不经意。
她心里微松。
这才想起和沈倩道歉。
“倩倩,对不起,”宁芷柔瘪着脸,“我就是有点害怕。”
“不用害怕,我们处理得很干净,不会被发现的。”沈倩安慰好友,虽然她现在也心里没底,刚才她给耳机那边的人打暗号,没有收到回应。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不过她也已经想好了,即使事情最终败露了,她也会一口担下罪责。
柔柔这么善良美好,她就应该让她过上最好的生活。
台上的夏冉和安时景真的都没慌,这点小伎俩的攻击对他们两个来说,都太弱了一点。
安游已经重新接好音响,把话筒递给夏冉,她接过正准备说话,又被旁边的男人抢了去。
“我来说。”男人牵着她的手,开口。
这种事情哪有让自己的女人出面的道理。
男人沉下了眼,眉头微皱,本来没什么情绪的脸此时却透出一股锋利。
“我是安时景,对于刚才诸位听到的那段子虚乌有的话,因为实在太偏离事实了,如果只是针对我一个人,我可以不予理会。”
“但是涉及到我的妻子夏冉和我的弟弟安游,我就在这重申两个事实。”
“第一,安游和我的妻子有过婚约这一事纯属无稽之谈。如果硬要说的话,也只是我的母亲在饭桌上的一句玩笑话。”
“两人,一没约定,二没信物,三没证书,何来‘取消婚姻’之说?”
“第二,我和妻子之间的感情没有谁攀上谁的说法,都已经是自由恋爱时代了,我和冉冉也是彼此相爱才会决定订婚。”
“自此,请大家停止恶意揣测。至于那个声音背后的人,我们安家一定会查出来,根据公然恶意造谣的罪行交给公安机关处理。”
“最后,我们的订婚宴还没结束,还请大家继续。”
几句话,既澄清了传闻,又暗自警告了在场的众人一番。
安时景说完,重新把话筒还给安游,安游都忍不住给他竖大拇指。
果然是他二哥,平时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刻还是能扛事。
夏冉也星星眼地看向自家男人,时景好man,好帅啊!
那些小苍蝇虽然对他们产生不了任何威胁,但是留着也蛮恶心人的。
想着她定定地把目光投向人群中的一个方向。
那被她视线抓住的两人果然面露慌色,她面无表情,直到众人就要随着她的视线向那看去,才移开了视线。
那个红色短发女生,沈倩,女主的好姐妹,也是女主的初中同学。
因为初中时,女主救了当时被同学霸凌的沈倩一回,她便把女主当作了她人生的大恩人,一直真心实意、无怨无悔地帮助女主。
今天这起事件,应该就是她们两个搞的鬼。
知道她和安游有过婚姻的不多,两人估计还是做坏事的经验不足,这么明显的破绽,精明的安家人怎么会想不到?
起码刚才她看安游走下台时的脸色就不是很好,估计也是猜到了。
订婚宴抛开这段小波折,继续进行着。
很快,接下来所有的仪式都顺利完成,来到了自由交谈的环节。
下台的安时景和夏冉也被各种人士包围。
“哎呀,瞧瞧,冉冉今天真的是漂亮啊!”心姨第一个围了上来,热情地挽上夏冉的手。
“心姨。”两人乖乖地打招呼。
心姨看见这龙姿凤采的两人,心里的那个酸水就不断往上冒,“青黛,你这到底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安妈妈哪能不知道姐妹心里的小九九,“得了,可心,你就歇了那点心思,这辈子冉冉可是我们时景的,你下辈子早点排队吧。”
说完还嫌不够,挤到了俩新人中间,“看,我们才是一家人。”
孟女士眉毛微挑,嘴角含笑,神情显露出少女般的幼稚炫耀。
心姨:!!!!
众人哈哈大笑。
和安妈妈这边的长辈聊完,夏冉本想再去女主那边提点一下,整个大厅却寻不见她们的身影。
再仔细搜寻了一圈,安游也不见了。
此时安家花园的小亭子里。
一个红色短发和一个黑色长发的女人正坐在亭子内小桌子旁的凳子上。
红色短发女人脸色灰败,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而长发女人正低头独自拭着泪。
石桌上,放着一个入耳的黑色小耳机。
背对着她们俩站着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此时他身着正装,外套扣子被他解开,双手叉腰,背影透着烦躁。
正是那宴会中消失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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