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沫沫已经受不住地彻底晕了过去。
男孩收回手,看着抱头蹲下直发抖的女人,“叶老师,这才第一个问题,你的女儿还没死呢。”
“抬起头来。”男孩冷声命令。
叶柔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头,她不敢不听。
眼前的星河早就不是当初抱着她的腿软软喊她老师的小男孩了。
“第二个问题,她,”男孩用枪指了指晕过去的魏沫沫,“是不是你跟我爸的杂种?”
听见男孩的话,女人斩钉截铁地摇头,坚决否认。
想想都不是啊,他那时候都已经10岁了,叶柔刚到他家,怎么能跟他爸生出这么大的孩子。
男孩用枪抵了抵自己的脸,懊恼自己怎么问了这么蠢的问题。
“你知道我很讨厌那个男人吗?你知道那时候我很依赖你吗?你知道当时我就站在门口吗?”
第二个问题不算,让她逃过一次,那这次就用三个问题补上。
嘻嘻,这三个问题都得让我满意才行啊叶老师。
想起当时小小的纪星河哭着问她为什么,叶柔的心也跟着揪紧一般难过。
“星河,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叶柔还想解释。
她当时在那个男人构建的美好幻象中迷了眼。
“别说让人听了生厌的废话,我只问你知不知道。”男孩平静打断她的道歉。
他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给自己最后一次确认的机会,确认自己是不是就是永远没人爱的垃圾。
叶柔,最终,在男人的注视下,还是点了头。
夏冉是在一片枪声中进来的。
纪星河发泄般地朝叶柔坐过的椅子连开四枪,最终才指着那个女人,指着那个小时候他当做妈妈的女人。
“随手从指缝间露出的施舍,却巴巴地勾着我像傻子一样,到最后发现我也就只是你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
“你和那个男人,那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没有什么不同。”
男孩声音似悲似喜,眼尾通红。
小时候在那个压抑痛苦的家的回忆一遍遍涌现。
以为早就刀枪不入的心也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算了,这恶心的一切都结束了就不会痛苦了。”
男孩眼里慢慢绽放出奇异的光彩,就要扣动手中的扳机。
叶柔也接受现实般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千钧一发中,耳边传来急啸的风声,一道倩影挡在男孩面前,又缓缓坠落。
“姐姐?!”纪星河目眦欲裂。
夏冉再度醒来时,是在主卧熟悉的床上。
受伤的肩膀被围上了纱布,还有一点紧绷的疼痛,但是可以忍受。
当时在仓库纪星河确实开枪了。
但是还好被她突如其来的一下偏了准星,加上小白的及时帮助,子弹最后只堪堪擦过她的肩膀,叶柔更是毫发无伤。
没事就行,没杀女主就行。
她现在得去看看女主和女主妈的情况,把她们俩送回唐朝那去。
打开门,正想出去,门口的黑衣人就拦住了她,“火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
姿态恭敬,却严严实实地挡在卧室门口,分寸不让。
夏冉的心慢慢沉下。
她回到房间打开窗,不出所料楼下草坪上也是大批的黑衣人正在巡逻警戒。
别墅的外围更是被清路清障,围了一圈持枪实弹的黑衣人。
她立马翻了一下自己在沙发上的衣服,果然,她的那些小玩意儿都被收走了。
她代替了魏沫沫,被纪星河囚禁了。
意识到这点的夏冉没有再试图逃走,也没有做出别的反应,只是安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纪氏公司总裁室。
纪如海已经完全下台,现在纪氏新老领导层交接,公务还有点繁忙。
纪星河坐在办公椅上,面前电脑的显示屏上是一个房间的监控。
俨然就是水莲花苑他的卧室。
耳边刘方正在汇报。
“少爷,火鸢小姐一天都没说一句话,也没有再尝试出门,除了吃饭,一直在睡觉。”
男孩看着监视器里呼呼大睡的女人没有说话。
夏冉是真的在睡觉,既然哪里都去不了,光着急生气没用,还不如用来睡觉。
等她美美转醒,已经是傍晚。
已经暗淡下来的天空橙色蓝色红色相互交织晕染,显得格外宁静和温暖。
夏冉醒了后就开始欣赏起窗外远处还剩一点的霞光。
房间一片沉寂。
“姐姐是准备一辈子不和我说话了?”男孩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
辨不清喜怒。
床上的女人没有理他,只是翻了个身,把被子再拉高了一点。
拒绝和男人对话。
本来心头就一直蕴着一股邪气的纪星河看见这样无视他的女人,那股气息更加暴涨。
他一把扯起躺在床上的女人,盛怒之下手就没控制住轻重,女人右肩被拉扯到,开始渗出点点红色。
男孩被那红刺得放开了手。
夏冉冷笑,摸了摸右肩纱布,白嫩的指尖映出鲜红,“纪少,即使是对待宠物也要稍微关爱一点吧,不然死了还怎么逗你开心呀?”
眼神嘲讽又不屈。
纪星河被女人的这个眼神深深刺到,眉眼染上怒意,“姐姐,我好像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许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夏冉看着又是这副死德性的男人,心里的火气也渐渐漫上来。
面上还是一扬眉,嫣然一笑,“遵命,纪少爷。”
男孩紧抿着嘴,看着笑逐颜开的女人,心里的不爽和烦躁越来越强烈。
一把捏住女人的下巴,不耐皱眉,“我说你不准这样跟我说话。”
夏冉轻轻拿开那捏着她下巴的手指,语气娇滴滴的,含着对男人的不满,“纪少~我那样也不准,这样也不准,那你说怎么办嘛~”
男人的眉夹得更紧了,一时失语。
心中的复杂情绪除了烦躁、生气还有恐慌。
看得出来男孩此时内心复杂,夏冉又添了一把火。
似乎是看见没有反应的男孩觉得没意思,女人无趣地“切”了一声,重新躺回床上,没有管肩膀上不断渗血的伤口。
“纪少是准备就让我在这个房间关一辈子了是吧?”
女人语气飘渺,不是很响,纪星河每个字却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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