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第一基地都没了，那去帮忙的黎柒柒和明言应该也快回来了。
到时候可以和他们都聊聊看。
除了这两个基地，不知道C市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基地在，改天得找人多问问。
虞尧思考着之后的合作对象。
乔菲见她在想事，也没说话，只站在她旁边一直看着那些开始排起队来的第一基地幸存者。
看着别人的苦难，她竟有些觉得感同身受了起来。
她慢慢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适时一阵凉风起。
卷起一股令人忍不住皱眉的味道，灌进了她们的鼻子。
是幸存者们身上传来的味道。
汗臭、腥臭、狐臭等等......混在一起，让人一闻就觉得头闷。
虞尧是站在较远地方的，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现在味道被风带了过来，她维持着面上表情不变，看向乔菲。
虽说这些幸存者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和乔菲没关系了，但她还是感觉有些尴尬，连忙走上前去找郑泽说这件事。
虞尧站远了些，拿了纸和笔，找到秋千坐下来，开始涂涂画画构思酒店之后的发展。
乔菲交代好了事情，转而又找到她。
她也许是怕自己从那些人身上沾染了气味，便没有和虞尧一起坐在秋千上，而是站在她的身侧。
乔菲侧眸望向她，像是怕打搅了她的思路，轻声道：“等我的住宿期一到，我就会离开酒店了。”
虞尧收回思绪，将纸笔放在大腿上，抬眸问她，“到时候打算去哪儿？”
“也许还是在C市，也有可能去其他地方......说真的，还没想好。”
第一基地没了，物资护送队自然也不存在了。
郑泽没有办法支付贡献点和希望点，她的父亲无法依赖基地生活，她也没有了住在酒店的资格。
但也还好。
从她变成普通人的那天，她就想象过这一天的到来。
现在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嗯，那也挺好的。”
虞尧接了她的话，转而又问道：“第一基地的被摧毁程度已经大到不能复建了吗？”
她还以为凭借第一基地的实力，会短暂撤离到C市，然后再找机会收复A市呢。
或者直接就驻扎在C市，换个基地所在地好像也不是不行。
乔菲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这都是高层的决定，我只有听命令的份儿。”
“高层？”虞尧对基地的领导阶级还挺感兴趣，“上次来谈物资合作的那个沈先生，或者邢克己，他们算是高层吗？”
或是因为第一基地已经没了，乔菲谈及此事时也没有要避讳什么的意思。
“沈先生不算高层，但也是管事人，队长......以前算是，但现在不是了。”
“以前算是？现在不是？”虞尧猜测道：“是他犯了什么错误？”
“也不算。”乔菲想起自己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消息，沉默下来，并没有要深入提及此事的意思。
虞尧也看出了她的态度，关于邢克己的事情或许还是从他本人那里去听说更为妥当。
于是她换了个问题，“第一基地的其他人呢？”
乔菲解释道：“听说是分成很多个小队四散逃离的，彼此之间或许已经失去联系了，但约定好如果活着就在C市见面。”
虞尧点点头，送上了自己的祝福，“那希望他们活着。”
乔菲苦笑道：“其实只有到了酒店，才能算是真正地活着。”
虞尧有些惊奇，“你们对酒店的评价这么高？”
虽然她知道酒店在部分人眼中已经被神化了，但乍然听到这样的话也有些讶异。
“不是。”乔菲意识到虞尧领会错了意思，连忙摆手道：“当然也不是说对酒店的评价不高，就是......”
她停顿了两秒，组织了一下措辞。
“本来第一基地是没有那么快失败的，原因在于不知道从哪里混进了感染者，从内部起了乱子，这才给了外围的丧尸可乘之机。”
“基地一直对于这方面很看重的，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感染起源或许现在还混在队伍里，我们也是想要通过酒店的筛选机制看看队伍里有没有感染者。”
乔菲的意思就是，第一基地的人知道了酒店范围内是自动筛选感染者的，所以想要到了C市之后都在酒店门口过一下，看看队伍里有没有感染者，确定下来才能放心，也才能算是“活着”。
虞尧了然，“这个意思啊。”
这个做法倒是没有违背酒店的规定，反正每个人每天进出的次数都能得到控制，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就是对方所说的“不知道从哪里混进了感染者”让虞尧想到了什么。
哦，有可能是之前那个能看见她的小男孩。
他可能是被丧尸操控的，或者他本身就是丧尸，又或者是处于感染者和丧尸之间，所以才能看见她。
横竖那小男孩应该和第一基地遇难脱不了什么关系。
此时的虞尧倒是没有“如果当时告诉第一基地的人这件事就好了”的想法，说白了，第一基地是否存在和她也没什么关系，顶多就是少了个物资交易合作者。
倘若她那时候去和第一基地开了这个口，岂不是坏了自己“不直接参与世界自我净化”的初心？
当然了，她也不是圣人，不会每件事都做得完美无缺，虽然有些时候所做的事已经是在影响这个进程，但她还是想平衡好自己内心的那杆秤。
行事只求一个问心无愧而已。
乔菲见虞尧许久没说下句，便赶忙补充道：“到时候我会提醒他们分批来的，不会影响其他客人，他们也会在酒店进行消费，不是白进来。”
“嗯。”虞尧没解释什么，只应了下来。
两人之间默了一晌。
虽然乔菲在酒店住得很久，和虞尧认识也挺久的，但是她一门心思是扑在了如何为第一基地谋福利上面的，所以她总觉得自己和虞尧之间还有一层隔阂。
但她近日一直没休息好，父亲生死不知，未来飘忽不定，心里也乱糟糟地烦闷。
所以她不想去帮忙安排那些人的住宿。
她有私心，她现在就是觉得待在虞尧身边会感到宁静和舒服。
她想和虞尧再多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