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坚这番解释,皇帝没说什么,只是突然就冒了一句:“开春的事,到了五月才捅出来,他们到底想干啥?”
几个人想了半天没弄出所以然来,所以商议明日让他们出面再见一次耶律宏德,探探他的虚实。
夜已深,皇帝打着哈欠回去休息,剩下四个人也互相道别,各自回府。
淮王和陈坚俩人并排走在前面,气氛有些尴尬,礼部尚书前面有俩猛虎,左侧有只小狮子,自己夹在中间委实有些怂,但也敢越过他们仨走前头,只敢低眉顺眼跟着走。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陈坚就开口说话:“他来之前定当知道我们俩不和,那明日......”
淮王看着他:“你红我黑,还是我黑你红?”
陈坚想了想:“唐大人毕竟是武将,我来红好似更合理一点。”
淮王没反驳,点点头,然后就朝自己马车走去。
陈坚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有些话犹豫了半天,努力几次都没说出来,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俩的马车渐行渐远。
礼部尚书悄悄抬眼看了看,觉得无事了,才敢跟陈坚行礼退下。
第二日一早,俩人一前一后进了中央客馆,耶律宏德见今日宋慎之没有来,反倒是有意问了一句:“宋世子今日很忙吗?”
“他最近在忙筹备婚礼的事情,所以不是必要场合就不出席了。”淮王慢慢解释道,看着耶律宏德吃惊的脸,又好意邀请:“说不定,就是最近一两个月,如果你们要是方便,到时候可以一起来参加我儿的婚礼。”
“不知是定了谁家的姑娘?”
“王爷,您刚来京城想来不知,慎之定的是安平公主。”陈坚好意回道:“安平公主也是在淮王府长大,算是淮王的半个女儿,如今女儿变儿媳,也算是美事一桩。”
耶律宏德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尴尬了一番后,强颜欢笑:“那确实好,确实好。”
可嘴角到底是弯了下去。
三人就在前院的桌子上坐下,一起说关于唐大将军与他们部队发生摩擦的事情。
陈坚觉得没什么,说话的口气难免有些冲:“我问了唐将军,说你们先强掳她的女儿在先,他才派兵去打你们。”
耶律宏德听完就急了:“我们什么时候掳过他女儿,他女儿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分明是他先找茬的!”
陈坚不同意耶律宏德的说法:“我们总不能拿着闺阁女儿家的清誉来污蔑你们吧,再说,边境线打的嘴皮子仗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也没见你们上书朝廷来断案呐。”
“陈大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耶律王爷不是已经来京城和咱们说这个事情了嘛,人家是带着诚意来的,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哼!你们这些迂腐文官,又酸又臭,遇到事情,只会张嘴叭叭,也不见你们上阵杀敌!”
“陈坚,你这个老匹夫!我们文官都得罪你了?你说我一个人就好了,牵扯其他人是怎么个意思?”
耶律宏德没有想到,两人竟然当着他的面吵起来了,赶紧过来劝架:“两位,两位,都消消气,都别吵,多伤和气。”
“你看看,还是耶律王爷识大体!”陈坚不动声色的拍马屁:“不像某些人,就会扯淡!”
淮王大怒,也顾不得颜面不颜面的,起身就想给陈坚两拳,但被耶律宏德给拦住了:“淮王爷,您也不要动怒,本来是我们吃亏,怎么,怎么你们俩人还吵上了?”
淮王看了一眼耶律宏德:“今日看在耶律王爷的份上,我先不跟你计较!”
随后,又一脸不高兴的问:“那你来京城,是想怎么解决这个事?”说完,还瞪了一眼陈坚:“你别说话了,让他先说!”
耶律宏德左瞧右看了一下,面上暗喜:“看来,我们中间确实有很大的误会,这样吧,能否带话给陛下,请他举办一场宴会,再准备几个节目,到时候,我们在一起用饭吃酒,把话说开了,如何?”
淮王一脸不信:“就这?只要一桌酒席?你不会诓我的吧!”
“不会!不会!我们这次是带着诚意来,想谈和的,并且我们也带了三十个舞姬,准备给陛下表演节目呢!”
淮王不同意:“我们还是先在这里把事情解决了,再回禀陛下,不然不清不楚的算什么?”
陈坚有些生气:“刚刚耶律王爷不是说了嘛!中间有误会,所以才要举办宴会!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这边还在吵吵,阿古公主却施然近身:“见过淮王,见过大将军。”
俩人都愣住不敢继续吵,阿古公主像是不知道他们在吵架一样,反而轻声细语的说:“听闻大宋宫宴很是气派,我还没有见过,能否带我参加?”
淮王狠狠瞪了陈坚一眼:“宫宴嘛,那个,那个,我们要回去秉明陛下,才能决定。”
阿古很是高兴:“那就辛苦两位,不过...”她有些羞赧:“我如果也去了,能否也请陛下邀请一个官家小姐一同参加,这样我也不会觉得很尴尬。”
仿佛是怕他们误会她故意刁难,又积极解释:“如果宫宴上就我一个女子,好像也很奇怪,是不是?”
淮王刚想拒绝,陈坚就拉住了她:“既然公主有意参加宫宴,那我们就回去禀明陛下,请陛下安排。”
听到陈坚这样答复她,她很是激动:“真的吗,那我编的舞蹈就可以呈现给陛下看了!”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当然大部分都是阿古在问问题,比如:“我穿什么衣服合适,我用什么妆容才不会觉得唐突”等等此类问题。
他们两个大男人如何懂这些,尬聊了一番就起身告辞。
两辆马车咕噜咕噜往前走,可任谁都没想到,一辆马车里面是空的。
而淮王马车上,陈坚大咧咧的坐着,等走远了一段路,才出口:“你觉得他们想通过宫宴做什么?”
淮王皱着眉:“刚刚听他们的意思,是有三十个舞姬要献舞,要仔细留意些。”
陈坚点点头,但又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可过于强调这舞姬,反而觉得是烟雾弹,故意迷惑我们。”
“还有那阿古,总觉得很是古怪。”
俩人讨论了一路,都没弄出个所以然来,恰逢快到十字路口,原本一前一后的两辆马车慢慢并行,陈坚就从淮王马车前一个跳跃,就回到了自己马车上。
接着,一个朝南,一个朝北,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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