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太子也对这俩人也没什么好感,都是靠祖辈荫封得来的地位,一辈子没上过战场,没有经历过什么苦累,出事了从来不想着怎么弥补,更是没脑子。
“思来想去,你们二人好像也没什么大错,毕竟事情的起因都不在你们这里。”
“但事到如今,总不可能没人给这件事一个说法。”
“至于想怎么处理,两位大人不妨好好想想,想好了,差人通知我一声。”
说罢,用力的拂袖走了。于是又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
又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太子传来口信,说叫他们二人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早上给个说法。
等苏兴照刚跨进苏府大门的时候,就听下人过来禀告,说陛下派人把大小姐给抬回来了,说不必再去宫门前跪着了。
苏兴照急忙往后院跑,刚进门,就看见自己夫人在搂着苏清扬在偷偷掉眼泪:“儿啊,你知不知道,这次陛下没有动怒,是看在皇后的面上,下次不可鲁莽了。”
苏兴照很是尴尬,轻咳了一声,母女二人才慌乱的分开。
女儿苏清扬脸色苍白,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脆弱,自己夫人则是轻轻掩去眼角的泪,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不说话了。
一家三口就这样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苏夫人慢慢抚着自己的小腹,挣扎了半天的话还是吐了出来:“老爷,给我一封休书吧。”
苏兴照大惊:“你这是什么胡话!”
“这个时候你要休书,你想干什么?”
苏夫人哽咽着说:“我这些年一直怀不了,你是知道原因的,为了苏家的体面,我都忍着。”
“老太太走的时候,因为没有孙儿在身边,眼睛都没闭上!”
“皇后娘娘念我可怜,又因为老太太的嘱托,经常差人来送一些补药,哪怕是召我入宫,都是叫御医给我诊治,又叫她的贴身医女给我调理身子。”
“就连淮王妃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也会格外关照我几分。”
“十二年了啊,你知不知道,我吃了十二年的苦药,挨了多少针?”
“每次那么长的针扎进我肚子的时候,我都害怕的掉眼泪。”
“而现在”她抽了一下鼻子,又摸着自己的肚皮说:“我终于看到了希望。”
“大夫我说身子骨康健,这个孩子也是健康的。”
“可现在呢?你就想让孩子陪着我们一块死吗?”
“或者等你我百年后,到了下面见了老太太,你就说因为自己姨娘犯错,导致全府被牵连,所以没有儿子吗?”
“你们想死,我不拦着,但是我要我的孩子活着。”
“你给我休书吧,嫁妆我都不要,抄家的时候就归国库好了,就当是给孩子的买命钱!”
苏夫人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带了几分嘶哑:“你知不知道,我晚上还做梦,梦见咱的儿子在冲着我咯咯笑。”
“你想保陈姨娘就去保吧,我不想对不起老太太!”
“如果陛下追责,生完孩子,我就去投案自首,我去陪你们!但是在此之前,这个孩子我要生下来!”
这一番下来,苏兴照满脸愧色,但也没有松口:“我不会给你休书!你只能是我苏府的主母!”
“父亲!”苏清扬跪了下来:“父亲,我在皇后宫前跪着的时候,你知道女儿是怎么想的吗?”
“只要能救下苏府,女儿死了都愿意!”
“可是女儿人微言轻,皇后娘娘纵然怜惜女儿的一腔孤勇,到陛下面前求了恩典,把我送了回来,但女儿不明白!女儿想不通!”
“陈姨娘是想把我们害成什么样,才肯罢休?”
“当年沈家逆子调戏徐明珠,最后的结果父亲也不是不知道。”
“现在,因为她,我们把朝中最有威望,最有权势的人都给得罪了!”
“您知道为何到现在陛下都没下旨吗?因为在女儿去找皇后前,她已经在陛下寝宫外跪了好几个时辰!”
“这才让陛下松了口,说看在皇后和太子的面上,说叫我们自己给这三家一个交代。”
“太子主理此事,已经是陛下最后的让步了,否则,但凡叫宋世子他们来接手,还会认为他们能好声好气的叫您回来吗?”
“父亲!您就给母亲休书吧!”
“趁现在禁军防卫比较松懈,我们可以把母亲送出去的!”
“不行!”苏兴照马上拒绝:“不能这样!”
苏清扬看着他父亲的脸,满眼失望,慢慢起了身,站在她母亲旁,轻轻的说:“母亲,你看见了吗?”
“父亲宁可保陈姨娘,也不愿我这个弟弟出生。”
“你对他到底还期望什么呢?”
“与父,不能保护儿女,与夫,不能保护妻子,母亲,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个男人身上,不值得!”
说罢,又对苏兴照说:“娘娘说了,如果您决定放弃我们母女三人,她会向陛下请旨,先让您二人和离,然后再下后面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