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早朝怕是破了建朝以来的先例,淮王不顾众人的阻拦,上去就踹了沈暮一脚,破口大骂“看我不打死你!敢欺负我的明珠!”
当听到自己小儿调戏的良家女是徐明珠时,沈暮感觉自己的天都黑了,整个人都彻底傻掉,哪怕是淮王上来踹他,他都没反应,心里就一个想法:沈家摊上大事了!
站了一早上,跪了一盏茶,又经历了大起大落,沈暮的那口气终于堵在了心口上,没喘上后晕了过去。
气急败坏的皇帝喊了御林军进来维持秩序,又叫人把淮王拖了下去,像北街菜市场一样的朝堂终于恢复了原样。
皇帝指着昏死的沈暮喊道:拖出去,拖出去,找个御医给他诊治诊治!
又盯着陈坚瞅了半天,气得转过身,右手在身后胡乱的挥着:退朝退朝!
得了陛下的口谕,一众人顾不得平时的风度,都急匆匆的往回走,生怕被殃及鱼池;倒是陈坚依旧和平日一样晃悠悠的走,看着诸位同僚潦草的背影,不由得讥笑:都是一群老狐狸!
福宁殿内。
淮王在殿内来回转,边转边骂:“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沈九,敢打明珠的主意,是活腻了?”
“沈暮,他到底都养了什么败家玩意儿?”
“底下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明珠都被人欺负了,都不挡着?”
越说越气,越气越暴躁,几度想冲出去继续揍沈暮,但都被门口的侍卫拦下,说叫他等陛下回来。
激的淮王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等淮王的气撒的差不多了,皇帝终于来了。
看到淮王的脸色,叹了一口气:“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淮王一屁股坐到下面的椅子上,闷着声:“刚刚你就不该拦着我!”
“不拦着你,你就继续在朝堂上殴打老臣?”
“宋勉!你脑子被狗吃了吗?”
旁边的曲公公见状,赶紧叫原本近身伺候的太监们都招呼了出去,迅速掩上门,吩咐这些人都去干别的杂事,没有吩咐不要回来,自己则守在门口。
殿内的俩人进入了兄弟模式,开启了互怼环节。
“你怎么想的,没有实证,你就敢直接殴打沈暮,你当御史台的笔都是没有秃的?”
“你是不相信陈坚?”
“那你也要等朕的裁定!”
“你知不知道,明珠回来哭成什么样了!”
“什么?明珠哭了?”
“如果不是明珠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能哭成那样!”
“不行,这口恶气我怎么样都要出的!”
“你现在冷静一下!”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捧在手心里的娇娇女,就这样被人欺负,我如何能受得了?不把沈九给打死,难平我心头恨!”
皇帝气的暴走,看压制不住宋勉的火气,咬着牙问:“那你倒是说说,明珠到底是你什么人!”
这句话像是点了宋勉的死穴,像沸腾的水马上冰冻,瞬间没了脾气。
宋勉恹恹的坐在椅子上不吭声,皇帝口气也软了下来:“这么多年了,关于明珠的身世你是只字不提,不管我怎么问,你都不说”
"我说把明珠收为义女,你的王妃不同意"
“我说把明珠记在你名下,入宋家族谱,你不同意”
“就这样三叔、三婶的这样叫你们一辈子?”
每次谈到明珠的出身,再暴躁的宋勉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不吭声,皇帝旁敲侧击的无数次都不管用。
只是知道明珠真的是淮王的掌上明珠,像眼珠子一样疼爱,就连宁王、豫王对明珠也是额外的偏爱。
跟皇帝亲近的兄弟中,淮王和他是一母同胞,所以格外偏他,也养成了话不投机就动手的习惯,人到中年,这个破性格也没收敛,就因这爱动手的坏习惯,皇帝不知道给他收拾了多少次的烂摊子。
由于宋勉不说话,皇帝也不继续追问了,俩人就这样干坐着,宋勉头低低的,盯着地毯上的花纹,仿佛要把火气都堆上去然后把地毯给烫个窟窿出来,皇帝叹口气,认命起身去批阅奏折。
奏折没看几个,就听到了“咚咚咚...咚咚”这样有规律的叩门声,俩人视线对上,迅速跳了起来,开始在大殿里各种准备找东西。
二门外,沈老太妃正想觐见皇帝,但被门口的侍卫拦下了,老太妃身边的宫女在大声斥责侍卫。
曲公公立马迎了上去,给老太妃磕了头请了安,然后恭恭敬敬的说:”陛下正在和淮王殿下议事,传令任何人不得打搅。”
老太妃不听,硬要往里闯,曲公公拦不住,跟在后面不停的求饶:“陛下真的在议事,不能打扰”
刚走到大殿门口,就听见陛下的怒骂:“你天天就知道闯祸,你打沈暮做什么?”
“他儿子欺负我的明珠,我打他怎么了?”
“他儿子办的蠢事,你去找他儿子算账,你打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用?”
“反天了你,居然还敢动手?啊?”
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声音,似是一个茶杯正好砸到了门框上,把正要闯入的老太妃给吓了一跳。
曲公公赶紧把老太妃往身后请了请,然后立马堵在她跟前,一脸求饶又小声的说:“陛下发怒的时候,咱还是别进去了,刚刚里面都打起来了。”
老太妃脸沉了沉,但又不好发作,毕竟现在进去就是触了霉头,不情愿的转身回后宫。
送走了老太妃,曲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等人走远了,胡乱的敲了敲门,接着去准备吃食去了。
毕竟刚刚吵的那架,挺耗费体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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