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天一早,几日的阴雨连绵,总算放晴了。
外面天空澄澈干净,空气也带着清冷的感觉,只是窗外的梨花,因为这场雨,落了一地。
傅子宴小心的为床上的人擦拭了脸颊和手掌,又将她的头发理好。
他知道,她学生时代化妆不多,但其实很爱美,犹记得两个人在一块之后,约会的第一次,她就拉着他跑遍了梨城的商场,买了几件裙子。
理由是:“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对吧,但我觉得你太优秀了哎,不但优秀,人长得又帅,为了更匹配你,我好歹要稍稍收拾一下自己,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每个见到我们俩在一起的人都能过由衷的夸赞一句:好般配!”
傅子宴摸着鼻子不说话,但心里却想,般配不般配,不需要别人说,他喜欢的,那便是般配的。
那时候阿梨正在放暑假,傅子宴高考结束,多数的时间忙于打工,两人的关系其实并未公开,就连赵莞尔和赵凛然都不知道。
或许因为某些避讳,他们都默契的选择了不说。
那段日子,在傅子宴看开是最幸福快乐的日子,因为几乎每天他都能见到阿梨。
只是阿梨即将高三,书架时间很少,七月底已经开学。
傅子宴的心里,阿梨并不是那种不能吃苦的人,可她因为这事跟傅子宴抱怨了很久。
阿梨说:“学长,我很怕热哎,八月份,那该多热啊,教室里只有两个风扇转悠,连空调都没有……天哪,之前的三年你怎么过来的?”
傅子宴张了张口,最终说出的话却是:“心静自然凉。”
阿梨呆了呆,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她拽着他的手臂,说:“学长,你真可爱。”
但阿梨真的去学校时,傅子宴买了个手拿的小风扇给阿梨,阿梨看着这小玩意儿觉得特别新奇,跟没见过似的。
“也不是没见过,就是看见电视里那些明星……就是他们夏天演古装时,因为太热,手里就会拿着这个……我当时觉得好可爱啊,但居然没想到去买一个,还是学长你聪明!”
阿梨有了小风扇,赵莞尔也不甘示弱的让赵凛然给她买了个,阿梨将
这事儿告诉傅子宴:“你说尔尔这么依赖她哥,未来男朋友知道了会不会吃醋哦。”
傅子宴神色很淡定,说:“等他哥读了大学,分开个一年半载就行了。”
阿梨当时很认真的想了下,点头,觉得的确是这样没错。
两人的关系,最先知道的那个人是许执,但许执一外来的假和尚,在傅子宴这边构不成威胁。
自从他去了施念白的桌球室,傅子宴就懒得再管他一日三餐,全部让他自己解决。
许执是抗议了一阵,但是没用。
傅子宴那时候以为许执打算赖在梨城不走了,但并不是,九月初的时候,他人就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走的时候甚至没打个招呼,只说了一句:“哥哥去上海看看东方明珠塔,有任务再联系!”
傅子宴消息都没回,懒得理他。
除了许执,施念白是第二个知道的人,无法,因为傅子宴打工,阿梨要找傅子宴,去的最多的就是桌球室和酒吧。
施念白给开了特权,而且他人精似得一个人,只扫了几眼,就明白其中大概了。
施念白还曾用这个要挟傅子宴请客,但是无果,傅子宴了解施念白,有些事,他知道轻重,不会乱说。
再一个,便是蓉姐了。
其实那段时间蓉姐已经很少来酒吧了,但她男朋友却经常过来。
傅子宴要工作时,他偶尔会来,主要是来玩乐的。
傅子宴书架不用上学,时间多了点,见到他的次数自然就多了点。
也是因为他跟别的女人厮混,蓉姐才出现了一次.。
蓉姐当时将一杯红酒泼在了男人的脸上,什么话都没说的走了。
可傅子宴从蓉姐的眼神里看出来,她暂时并不会离开这个男人。
几天后的某一次,蓉姐再次出现在酒吧,她画着精致妆容,对着傅子宴却笑得凄苦。
她说:“傻小子,你都恋爱了,难道还不知道懂我的感受?有些人,一旦爱上了,就像是将自己的心融在了那人身上,你没有心了,那人成了你的心,离开?说的容易,可知道人没有心,便是会死的!”
傅子宴不知道。
人没了心的确会死,但也得死得其所,死的值得。
对方成为你的心脏,你也得成为对方的心脏才可以。
他低眉时,想到了那个天真烂漫的阿梨,在想,如果我将你当成我的心脏,那我会成为你的心脏吗?
傅子宴不知道。
他们的爱情开始的太早,蔓延的也太漫长,以至于他寻不到头,也寻不到尾。
认识他们的人会觉得,呀,王子和公主终于走到了一起呢!
可是王子和公主在一起之后就是得到幸福了吗?未必!
上午十点左右时,顾怀信来了。
他在阿梨车祸那天来过一趟,那时候傅子宴昏迷过去,并不知晓。
顾怀信短暂的进入病房看了一眼阿梨,前后大概十分钟,他出来了。
盯着傅子宴看了会儿,他说:“出去走走吧,外面天色不错。”
傅子宴“恩”了一声。
两人沉默的走在医院的石子路上,许久,谁也没说一句话。
顾怀信会无疑是的转眸看一眼傅子宴,短短几日,这位曾经商场上意气风华的男子像是变了个人。
他瘦了很多,脸色苍白而憔悴,鬓角甚至染了白发。
跟上次在朝暮居与他想做而谈的人,完全不一样。
“子宴,这几日辛苦你照顾幼鱼了。”
傅子宴声音淡淡,温和而不是礼貌:“幼鱼是我的妻子,我照顾她理所当然!”
顾怀信沉了沉声,又走了几步才道:“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让你跟幼鱼结婚吗?”
傅子宴看他一眼,听见他说:“我以为,你会是那个能拯救幼鱼的人。”
傅子宴眼眸一颤,好半天说不出话。
“可是三年婚姻,你们不幸福,不但不幸福,你们简直是在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