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没有淋着雨,赵家两兄妹原本想给两人制造二人世界,不想走路上突然双双默契的脚步一顿。
“阿梨好像没带伞!”
“子宴好像也没带!”
兄妹两人对望一眼,只得认栽的回去!
赵凛然看着自己妹妹:“你居然带伞了?”
赵莞尔说:“早上上学时我妈说今天有雨,硬塞我书包的,还塞了两把!”
赵凛然想想自己妹妹那粗枝大叶的性格,也的确不是会带伞的类型。
他“哦”了一声,又想起什么问:“那你怎么给带电脑室了?”
赵莞尔皱着眉:“我也不想带啊,是阿梨提醒我说是最后一节课,万一下雨了就麻烦了。”
赵凛然眨眨眼:“阿梨妹妹提醒你,自己居然没带吗?”
赵莞尔也是一怔,“对啊,她怎么没带呢?”
兄妹俩正疑惑着往前走,就见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颀长身影走了过来。
赵莞尔说:“那不是傅子宴吗?他把阿梨妹妹一个人丢下了?靠,这个渣男!”
赵凛然拧着眉:“别乱说,他把外套都给阿梨妹妹了!”
赵莞尔想想,好像还真是,算他有点良心!
傅子宴很快的走近了,赵凛然正要跟他打招呼,只见他跟没看见他们似的,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了。
两个人就:“……”
赵凛然轻咳一声:“可能雨太大,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没看见!”
赵莞尔:“……”我信你个鬼!
赵莞尔接到了阿梨,带着阿梨回北楼的路上问阿梨傅子宴将外套给她的全过程。
阿梨心想拖个外套还需要啥过程?反正不是她自己扒拉下来的就行。
然后赵莞尔开始教阿梨怎么利用还外套的机会接近傅子宴。
赵莞尔根本没有谈过恋爱,说起这方面倒是头头是道经验丰富,阿梨问她哪里学的,她倒也回答的毫不犹豫:“小说啊,我爱看言情小说你不知道啊?”
阿梨:“……”就觉得不太靠谱的样子
。
赵莞尔敏锐的从阿梨的沉默中感觉到了不信任,她正色道:“你别不信邪,小说都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东西,你要有时间改天我拿基本给你看,保证你会喜欢!”
阿梨笑了下:“……有机会再吧。”
但阿梨回到家,的确是仔仔细细将那衣服洗了一遍又烘干熨烫,叠的整整齐齐的包在了盒子里,在想着哪天给还回去。
也幸好沈思烟不在家,不然看到了这个明显男士的外套,她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但之后两日的生活好似繁忙了起来,阿梨一直没机会见到傅子宴,又不甘心托人送,这外套便一直藏在她的衣橱里。
而这个时候的沈思烟已经回来了。
她回来后除了脸色有点憔悴和疲惫,情绪倒还稳定。
大概早年见证了自己养父母的离开,又婚姻家庭遭遇突变,再加之孙院长的确年纪很大了,那未竟的日子,总有到来的那天。
有了准备的。
对阿梨,她也没什么话,包括她去了梨城这一趟,她也没有询问只言片语。
次日,她就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每日早起,做了早餐后便去给她种的那许多花草浇水施肥。
再然后就去写点毛笔字,绣会儿花,再看看书,临近中午去做饭,虽然阿梨偶尔不回去吃,但她每顿饭都会做。
阿梨不回时,她自己吃了,剩下的就会倒了,晚上再重新做。
下午的时间多数会睡会儿,再出门走走散散步,可一般不会走很久,一个小时内必定回来。
她很少说话,对邻居李婶态度温和却略显疏离,李婶看她,就觉得她是古时候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知为何沦落至此了。
尤其看她穿衣打扮不俗,而且从未提及自己丈夫,心里猜测莫不是大小姐走错了路,因为男人跟家里人生分了,这才带着孩子东奔西走!
毕竟她整日看着也不怎么工作,那生活费总得赚吧。
坦白而言,沈思烟的确算有工作的,她有认识的做刺绣生意的朋友,她的刺绣作品在刺绣市场上
能被卖出高价。
对方对沈思烟也算仗义,作品的八成收入,都会给沈思烟。
沈思烟的作品高价,也不是全无原因。
首先,她绣的的确是好,其次,当年顾夫人爱刺绣,这是名门里都知道的。
有一位刺绣大家曾亲自登门所求作品,据说是三顾茅庐不厌其烦,才得了顾夫人绣的一方手帕。
这事儿一传出去,顾夫人的刺绣作品顿时成了蹊跷物件。
尤其沈思烟绣的极慢,哪怕是一方手帕。也得至少一个星期,大点的作品,得绣个几个月也是有的。
行家们还研究过少许流传在外面的她的针脚和针法,除却目前刺绣里一些经典的用法,期间还有她自创的一些针法,可谓非常精细和巧妙。
旁人纵然模仿,也模仿不出规律来。
这才让她的作品更是水涨船高。
离开顾怀信之后,她一方面不想真的当个废人,另一方面也的确想自食其力。
这才联系了当初三顾茅庐求刺绣作品的这人,两人因此成为友人。
这六年时间,她的刺绣作品也是通过这人卖出,收入其实算很不错。
更重要的,这份工作也算是适合她的。
李婶虽然觉得这位房客女主人高冷,但内心里是怜爱的,尤其喜欢乖巧懂事的阿梨。
她觉得,阿梨的长相虽然跟她妈妈很像,但是性格简直天差万别。
多半是,这孩子更随父亲吧。
这日周末,李婶家里有喜事,她亲侄儿要结婚了,办了盛大酒席,要邀请阿梨和沈思烟一块去。
沈思烟一向不喜欢热闹,不太想去,无奈李婶特别热情,说你们大户人家,没见过咱们这种小地方的婚礼,过去见识一下。
阿梨就喜欢看热闹,也好奇的很,想去看看。
她拉着母亲:“妈妈,去看看呗,沾沾喜气!”
沈思烟想着这段时间因为孙院长,也因为……那个人,的确心情过于沉重了。
去看看旁人的幸福,见证旁人的爱情,似乎也不错。
她点点头,竟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