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一家人就动身潭城了。
全程,顾珩都没让顾菀脚沾地。
到了潭城,顾珩先把顾思安置在顾琮身边。
随后去恒康医院,他直接抱着她做检查。
顾珩把她放在抽血窗口前,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温柔道:“别怕,只是普通的体检。”
顾菀笑笑,没说话。
这个“普通的体检”,用了两个多小时,全身上下哪里都没放过。
尤其是PET- CT一做,顾菀就知道,顾珩开始怀疑了,或者,确定了。
因此,趁着顾珩做入院例行检查的时候,顾菀躲在卫生间里给盛哲打了个电话。
入夜,两人相拥入眠。
顾珩睡眠浅,顾菀一动他就醒,醒了就抱得更紧。
就连去卫生间,顾珩也是寸步不离。
他恨不得把她拴裤腰带上,好像怕她随时会离开一样。
随着夜深,顾菀身上的癌痛开始发作。
距离上一次吃止疼药的时间,仅仅才过去两个小时。
感到绝望的同时,也放弃了挣扎。
她背对顾珩蜷缩身体,硬挺。
等到他熟睡,顾菀冲到卫生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马桶里黑红黑红的,都是血。
这不是她第一次吐血,习以为常了,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她也是这样过来的。
按下冲水键,再漱口洗脸。
打开门的那一刻,抬头就看见顾珩站在门前。
顾菀心里“咯噔”一下。
她想过这样的场景,也想好了说辞。
可她太疼了,疼到脑子有些宕机。
“二哥?你,你怎么来了?”
顾珩脸黑得可怕,他二话不说,把她抱到床上,伸手就开始解她的睡衣扣子。
顾菀满眼惊惧,攥着衣襟道:“二哥你要干什么?”
顾珩面无表情,“衣服被汗湿透了,怎么穿?”
“那是因为疼的…二哥,我的胃病好像又犯了,我就不该吃凉的。”
顾珩顿了顿,“菀菀,你说什么?”
顾菀揉了揉太阳穴,昏暗的灯光下,她如小扇子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晚饭后…好像吃雪糕了…还是吃了别的什么,我,我记不住…”
轰!
什么东西,在顾珩脑子中炸开了!
顾菀出现失忆的症状,很有可能,肿瘤已经转移到了脑部。
在他怔愣之际,顾菀已经自己脱下衣服钻进被窝里,趴着缓解疼痛。
“二哥,明天你送我上学,早点休息哦!”
她的五官蹙在一起,全身是汗却有些发热。
顾珩叫护士拿来止疼药,喂顾菀吃了之后,再给她做物理降温。
终于在快亮天的时候,退了烧。
而顾珩也筋疲力尽地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此时,顾菀睁开了眼睛。
整晚的痛让她有些疲惫,强撑着坐起,下床,给顾珩披上毛毯。
换好衣服,她走出住院部。
清晨的温度很低,呼出来的都是白色的雾气。
她缓步走出医院,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阿尔法。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一个七星级酒店的停车场。
顾菀在两个黑衣保镖的带领下,来到顶层的总统套。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转过身,英式西装三件套衬得他仍旧矜贵禁欲。
他阔步走来,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他紧紧抱住顾菀,扣着她的后脑勺按进自己胸膛,贪婪吮吸她头发的香气,“霁璇,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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