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傍晚,顾菀正坐在顾珩身边,由司机送他们回锦官城。
顾菀奇怪,丁满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顾震江既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就让她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两个小时,起来了就被顾珩拉着上了车。
平常一点点小事,顾震江都恨不得将她拆筋剥骨,今天她差点儿要了丁满的命,他倒是一声不吱?
是她不正常,还是顾震江不正常?
“扶我下车!”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锦官城楼下。
顾菀下车绕到另一边,接过司机递过来的拐杖,扶顾珩下来。
坐电梯上了11楼,指纹解锁。
进门发现,这里和她离开的那天一样,连拖鞋的摆放位置都没变。
这里,一点家的样子都没有!
“饿了,做面给我吃。”
顾珩撇了拐杖,往沙发里一靠,闭眼吩咐,“要手擀面。”
顾菀脱了外衣,去卫生间投洗了一条毛巾,出来的时候递给他让他擦手,自己则转身去了厨房。
令顾菀感到意外的是,这里的厨房用具和基本的食材都齐全。
在橱柜里找到了面粉,在冰箱里还能找到鸡蛋。
看来他吃饭的要求,是按照家里食材说的。
但凡他要吃个小炒时蔬,都得现买。
顾菀刚要关上冰箱,不经意的一瞥,冰箱门上全都是熬好了装袋的中药汤。
想起前些日子,顾珩为了调理她的月经特意去抓的中药,喝了没两天就开学了,她也就忘了这茬。
没想到,他早就把每顿的量都装袋,只要稍微加热就行。
可顾珩自不告而别后,她也赌气没再回锦官城,这些中药就一直在冰箱里扔着,不知道还能不能喝。
总是不想辜负别人的好意,顾菀还是拿了一袋出来,想着一会儿倒出来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一下。
当她把热情腾腾的手擀面端上餐桌、准备叫顾珩吃饭的时候,就看见他手里把玩着那块宝珀腕表。
那是一直在顾菀外套口袋里装着的,本想还给他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顾珩眸色深深,凝视她时还是会让她的心跳漏掉半拍。
“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天的救援现场你也在?”
顾菀不以为意,“你没事就好了,你福大命大,和我在不在现场没有关系。”
“你还说?”顾珩起身,一瘸一拐走到她面前,“要不是看见你缺失的指甲,你还准备瞒我多久?”
顾菀低下头,“我没准备瞒你啊,那天去病房看望你,就是想把你的腕表还给你,不是你让我滚回学校去的吗?”
“生我的气?”他有些挑逗的,轻柔说道。
太近了!
顾菀想往后退几步。
不料顾珩搂着她的腰往前带,两人便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这让顾菀想起那晚在北山别墅,顾珩也是这样掐腰吻她,“唰”的一下,她的脸红了,连带着耳尖都泛着诱人的桃粉色。
本就逼仄的空间,顾菀连手语都打得费劲。
她想用力推开顾珩,可力量的悬殊让她明白什么叫白费劲。
于是放弃反抗,抬头对上他布满星辰的双眼。
既然逃不掉,就肆无忌惮地看。
“疼吗?”
顾菀摇头,随即又点点头。
“害怕失去我?”
顾菀没回应,平视他的胸口处,心里闷闷的。
顾珩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你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敢去徒手挖废墟,余震的威力不小,你不怕得不偿失?”
顾菀拨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两步,认真比划,“你活,我救你,你死...我陪你!”
顾珩舌尖抵腮,微扬嘴角,轻蔑地哼了一声,“小小年纪...”
就知道他对浪漫过敏。
看了一眼即将坨掉的面条,顾菀刚想让他赶紧吃。
没想到下一秒,顾珩握着她的脖颈直接把人拉到面前,俯身歪头狠狠吻了下去。
说是吻,但并不温柔。
他有些生气地咬着顾菀的红唇,怪她自作主张去湖县找他;
他吮吸她的丁香小舌再咬住,怪她不顾自身安危独自闯入震区;
直到两人的口腔中都充斥着血腥气,顾珩才缓缓松开,“我宁可死,也不想你去求靳穆阳!”
顾菀推开他反驳,“靳先生人很好!”
她的表情越认真,顾珩就越想...欺负她。
“男人无条件对你好,都是有所图的,你以为靳穆阳是什么大善人吗,以后不许见他。”
“至少他愿意在我有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他没有对我说过分的话,没有做过分的事,我不想听到任何诋毁他的话!”
“你在...帮他说话?”
顾菀小脸上的五官都忿忿地挤在一起,“你在诋毁我朋友!”
沉默半晌后,顾珩温凉开口,“现在一句都说不得了是吗?”
顾菀深吸了一口气,“靳先生放下自己工作,向灾区捐献了物资,带了救援队伍和医疗团队,一分钟都没耽搁,把八个小时的车程缩减到五个小时。”
“他做的这些,你可以不领情,也可以不感动,但是我做不到,一个陌生人给予的帮助我尚能说声谢谢,更何况靳先生实打实帮了我的忙,我非但不能断绝和他的联系,我还要请他吃饭表示感谢呢!”
顾珩仿佛看见,一只刚刚长出獠牙的小野兽冲着他叫唤,用不了多久,她的利爪就会挠人了。
呵,靳穆阳这招以退为进玩儿得高,这么快就哄了顾菀誓死相护。
“搬回来住!”
顾菀:“???”
顾珩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搅了搅已经成坨的面条,“从学校寝室搬回来住,尽到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
顾菀:“你是说洗衣服做饭打扫房间?”
顾珩掀起眼皮看了看她,“还有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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