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顾珩下手术回到了办公室。
“师父,你回来啦!”安桃放下了顾珩的手机,起身向他奔去。
顾珩站定任她抱着,“怎么没回家?”
“我等你一起吃饭呀!”贴着顾珩宽厚的胸膛,听着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安桃觉得幸福不已。
顾珩握着她的手臂将她推离怀抱,神情里全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今晚我要回顾公馆吃晚饭。”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顾珩走到办公桌前,将手机揣进衣服口袋,沉声道:“别闹。”
安桃追了过来,缠上他的手臂,撒娇着,“你说过,我可以随时跟你回家吃饭的!而且我现在饿得心发慌,求求你了,就带我回去吧,我想爷爷了!”
想爷爷?
哼,爷爷可没给过你什么好脸色。
拗不过她,顾珩只好点头同意。
路上,安桃特意下车买了些上好的烟酒。
到了顾公馆,进入正厅,顾菀正在顾震江身后站着给他倒酒。
见顾珩拎着东西,安桃挽着他的手臂,顾震江眯了眯眼睛。
顾珩开口:“爷爷,安桃来看望您,这是给您带的烟酒。”
顾震江从不抽这种包装的烟,也不喝这种包装的酒。
但也没拂了安桃的面子,他让张宾将东西收着,还吩咐再添几道菜。
待两人入席,顾震江微微转头对身后的顾菀说道:“刚才教你的全忘了?看见客人来了,还不去添副碗筷?”
顾菀忙不迭地点头,快步走向厨房。
见顾菀像仆人一样被使唤,顾珩心里不是滋味,“爷爷,您这是干什么?”
“嗯?怎么了?”
“这些事情让佣人做就可以了。”
顾震江小抿了一口酒,“阿珩!伺候丈夫、伺候夫家人,这是她作为一个妻子的觉悟,我只不过在教会她为妻之道,可是她天资蠢笨,学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学会!”
顾珩烦躁地将擦手毛巾撇到佣人怀里:“我用不着她伺候我!”
“你可以不用,但她不能不会!本来就是个哑巴,再不勤快点,会被别人说闲话!”
说话间,顾菀拿了一副新的碗筷出来,摆在了安桃面前,还给她倒了杯茶水。
她这副低声下气的样子,着实气坏了顾珩。
“顾菀,坐我旁边,吃饭!”
顾菀记得刚刚顾震江交代给她的话:家里有外人,内眷不得上桌。
若是不按他说的做,他会当着外人的面大发雷霆吧!
于是比划着,“我去给安小姐做几个梅花糕吃。”
说完,就退出了餐厅。
做梅花糕是假,逃避是真。
逃避安桃看顾珩时炙热的眼神,逃避他们紧紧缠绕的手,逃避自己自始至终都是顾家奴仆的事实。
从冰柜里拿出现成的梅花糕放盘子里,烧水上蒸锅。
她就靠在那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一瞬不瞬盯着蒸锅冒气,再把计时器打开。
十五分钟后,梅花糕好了。
她又等着糕点微凉后,准备端上桌。
餐厅门口,顾菀听见顾震江沉声道:“我不介意阿珩在外养着你,除了婚姻,大概他什么都能给你吧!”
安桃声音甜醉:“爷爷,这些师父都说过,我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我只管好好跟他相爱,其余的就交给时间好了。”
顾菀端着盘子的手颤了颤,原来心碎是真的能听到声音。
脑子里忽然浮现乔星如的话:你喜欢他是不是?
是吗?
大概是吧!
从情窦初开的年纪开始,从顾珩无微不至的照顾开始,或许更早的,从他买给她第一包卫生巾开始。
顾珩对她来说亦父亦兄、亦师亦友,虽没有血缘关系,却是一辈子割舍不掉的亲情,至于其他的…
她想,但不能。
“你在干什么?”
头顶传来顾珩低沉的声音。
顾菀被吓了一跳,差点儿扔了盘子。
顾珩离得好近,她仰着头,能看清他白皙细腻的皮肤和浓密卷翘的睫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他竟然有小鹿乱撞的感觉。
如果她能说话,那么说出来的话一定是磕磕巴巴的。
顾菀把手中的盘子塞到顾珩手上,“跟爷爷说,我有点儿不舒服,不能陪着了!”
比划完,她从厨房的后门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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