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顾珩拿出了纸袋里面的退烧药和消炎药。
倒好了水,他小心翼翼把顾菀扶起,顾忌着后背上的伤,他让她趴在自己怀里。
而身处水深火热中的顾菀为了贪图一丝凉快,竟使劲儿往他身上贴。
怀里的滚烫且柔若无骨,顾珩心生涟漪,忽然就想起两年前那个罪恶的夜晚,他也是疯狂寻求这样冰凉的温度。
顾珩低头,曾几何时,他也像抱着小奶猫一样哄怀里的顾菀入睡,还有那首她从小听到大的摇篮曲。
如果没有那个夜晚,他还会宠着顾菀直到她嫁人吧!
莫名烦躁,顾珩拿着药,冷冷开口,“顾菀,把药吃了!”
顾菀被头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一激灵。
见她没醒,顾珩把她放在自己臂弯里,掰开她的嘴把药丢了进去…
等他准备给她喂水的时候,顾菀说什么也不张嘴,皱着眉头任苦味在口腔中蔓延。
看着顺嘴流淌下去的水,顾珩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嘴角戏谑。
真是出息了,从前畏惧吃药的女孩儿现在居然能把苦药含在嘴里?
你的棱角呢,你的傲娇呢,就任人随意打骂、践踏尊严是吗!
顾珩含了一口水在嘴里,放下水杯,捏着顾菀的脸颊,嘴对嘴把水渡了进去。
一口不够,顾珩渡了整整一杯。
到了最后,顾菀贪凉,竟把丁香小舌伸进顾珩嘴里…
顾珩心脏漏跳一拍,大手由温柔到粗暴,最终还是将她推开了。
看着连痛苦都发不出声音的顾菀,他没忍心,一直照看她直到退烧。
天边泛起鱼肚白,顾珩疲惫不堪。
他躺在顾菀身边望着天花板上漏进来的光,那个吻,就像这束光一样,照进了他心里。
……
闹钟在早上六点半时准时响起。
顾菀抬手关掉的时候,觉得浑身松快了不少。
旁边的被褥很平整,不像有人在此过夜的样子。
可她身上被换过的睡衣还有床头柜上放的药盒和水杯,都在提醒着有人在照顾她。
二哥吗?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顾珩瞥了一眼床上的顾菀后,径直走向衣帽间。
把睡衣也穿得如此挺阔有型的,怕只有他了吧!
顾菀拿出手机,在上面敲了一行文字后,下床追着顾珩而去。
后背依然疼得火辣,但是能忍,在顾菀这儿就算伤好了。
她攥着手机,等在衣帽间门口,直到顾珩一身运动装出来。
这么多年,他一直雷打不动的坚持早晨健身。
顾菀一脸倦容地将手机塞到他眼下:谢谢你照顾我。
顾珩蹙眉,他和顾菀之间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沟通方式,显然,他在生气的情况下说自己看不懂手语,顾菀她当真了!
傻,这怎么能忘记!
顾珩烦躁地拉上外衣拉锁,“想谢我,以后就别惹麻烦。”
刀子嘴豆腐心,这点没变!
顾菀笑了笑,扯得嘴角都痛。
果然,在卫生间里,她看见了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在衣帽间,腾挪了一个柜的空间来放了女士衣物,从服装到鞋,很是齐全。
换做以前,这些是情意,现在,就是恩赐了。
可怜也好恨也罢,她对顾珩,一直是既抱歉又感谢的。
顾菀穿了件羊绒毛衣,下面深蓝色牛仔裤,外套还是她自己的白色羽绒。
拿上小包,穿上短靴,为了掩盖惨白的气色,她还特意涂了一点点口红。
大年初二的早上,厨房的佣人们回来了一大半。
顾菀像平常一样,捡了两个菜包子装进塑料袋,往小包里一塞,骑上她的自行车,出发福禧巷的花店。
到达“寻遇”时,正赶上卸货。
大批鲜花被包裹得很严实,顾菀想都没想,直接加入到搬花、整理的队伍中。
等到她和夏金金两人收拾得差不多,已经快到中午了。
顾菀拿出早上的两个菜包子,分了一个给夏金金,两人聊起了那个女人。
夏金金把包子整个塞进嘴里,三下两下就进了肚子。
“后来警察来调查取证,拷贝走了监控录像。老板说第二天,他的账户就进账五十万,他还转给我一万块让我找保洁打扫花店呢!”
顾菀低头在手机上敲字,“她砸烂的花,可不止五十万。”
夏金金歪头看了一眼,“不想纠缠呗,我看老板不是缺钱的人,否则怎么一直不露面?”
老板神秘,连在这里工作三年的夏金金都没见过老板真容,顾菀这个小时工更没见过。
可每个月的佣金不菲,她也就从不在意老板是何方神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