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多么迫切的想要说话!
顾菀站在床边,还是抑制住想要抚平他眉心浅川处的冲动。
两年未见,他的脸再无稚气,如刀削般棱角分明。
眉目如画,鼻梁高挺,睫毛卷翘根根分明…
哪里都好看,就是,不会笑了。
或者,只对她不笑了!
一声轻叹,饱含了多少无奈心酸。
顾菀还是转身走进了衣帽间。
今天添了新伤,脸颊和肩膀的疼痛在夜深人静时愈发清晰。
顾菀疼得心烦,直接和衣躺在贵妃椅上。
半梦半醒间,她又想起花店被砸的事情。
还没来得及问夏金金,警察的处理情况,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跟老板报备。
如果老板知道此事因她顾菀而起,会不会一气之下开除她。
如果被开除,还能不能找到这种工资给的大方、还不歧视残疾人的工作?
如果不能,明年是否就要辍学了呢?
……
顾珩翻了个身,被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吵醒。
“喂…”他声音沙哑。
“师父,怎么睡得这么早?”安桃倒是兴奋。
顾珩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一点多了…”
“你不用倒时差的吗?”
顾珩清了清嗓子,还是闭着眼睛,“需要我帮你倒时差吗?”
“你怎么帮我?”
“唱摇篮曲!”
安桃不屑,“切,你当我小孩子啊,我才不稀罕呢。对了,我爸妈请你回家吃顿饭,大年初二那天,顾医生肯不肯赏脸啊?”
顾珩想起,小时候哄顾菀睡觉的时候唱过摇篮曲。
那时,总是被年幼的她缠着,一口一个大舌头的“爱哥,摇摇曲,唱”。
后来,自五岁那场大病后,她就再不会说话了…
“师父?”
“嗯?”
“我说,年初二去我家吃饭。”
顾珩回神过来,“好,大后天见。”
“哎,师父!”
顾珩:“还有事?”
“你…还有没有话对我说?”
顾珩当然知道她要听什么,只不过,和她确定关系的一年多以来,他从未开口那三个字…
“安桃,晚安!”
挂了电话,顾珩看了一眼他身边空空如也的床…
回想衣帽间里没有顾菀的衣物,浴室里没有她的洗漱用品,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她存在过的痕迹。
难不成过去的两年时间里,她根本就没住到过这里?
她这个顶着二少奶奶头衔女人,只是徒有虚名?
哼,她心思不纯自作自受,又与他何干!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这回轮到他睡不着了。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顾菀拖着酸疼疲惫的身躯走出了衣帽间。
顾珩好像还没醒,睡得正香。
顾菀站到床边,怔怔地看了一会儿…
二哥,你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不是扑克脸!
她,莞尔一笑,很美。
五分钟后,她跑出主楼,来到偏楼地下室。
推开门的那刹那,原本还洋溢微笑的脸,立刻覆满阴霾。
眼前场面跟花店被砸后的惨状有异曲同工之处。
她放在柜子里没有拿走的衣物、床单被罩、养的两盆绿萝,都被剪碎了扔在地上。
她没有在意这些,反而冲到柜子前,紧张地伸手进去摸索着…
当那本结婚证完好无损的被拿出来,顾菀松了口气,连忙把它揣进裤子口袋。
对比地上那些顾瑶施舍的衣服碎片,她还是比较心疼那两盆极具生机的绿箩。
用脚趾想也知道时谁的杰作,顾菀只感恩戴德丁满没有撕了她的结婚证。
收拾完一切,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顾菀满身大汗、气喘吁吁地坐在床垫上,感叹自己居然把房间复原成了最开始的样子!
平复了一会儿,她简单洗漱,撕去额角上的创可贴…
呃…好丑的一道疤痕,还好隐藏在头发里。
左肩膀处还有些痛,动作幅度小点儿应该不影响干活!
把头发盘了个丸子头,顾菀走出偏楼,来到了主楼厨房。
戴上围裙,拿出食材,她开始准备包饺子。
其实,临近年关的时候,顾公馆的大部分佣人就都放假回家了,所以顾菀每年都会帮忙包饺子做年夜饭。
虽然以前她也没少干活儿,但佣人们看在几位少爷的面子,对她还算客客气气的。
但自从顾珩出国的这两年,佣人们明里暗里不少捉弄她,甚至有些活儿,直接推给她一人去做。
以至于那年的年夜饭,不但数量不够质量也差,不是糊了就是没熟。
顾震江发了好大的脾气,当时就开除了那批做饭的佣人。
那以后,佣人有所收敛,只给她分配包饺子的工作。
今天,一共七个人,她准备了五种馅料。
正忙着和面的时候,一阵缓而不急的脚步声让她抬起了头。
顾菀在围裙上蹭蹭手,面带微笑地手语道:“大哥,新年好,怎么起这么早?”
顾琮比顾珩大两岁,是一奶同胞,不像二叔顾耀洲家的顾衍和顾瑶,是两个妈生的。
顾琮温润如玉、沉着儒雅,眉眼与顾珩很像,看着禁欲,实则给人感觉如沐春风。
他环视顾菀铺的一片“战场”,不禁皱了皱眉头,“我已经跟爷爷说了,早上吃得简单点儿,你洗洗手再去睡一会儿吧!”
“谢谢大哥,我不习惯事做一半就放下,就快准备好了,有你喜欢吃的素三鲜馅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带着婴儿肥的脸蛋突然就出落得这么漂亮,顾琮下意识地想摸摸她的脸,被顾菀躲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顾琮顺势将挡在她额前的碎发掖到耳后,随即拉住了她右手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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