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护士举着输液瓶,另一名推着手术车,陈军医陪在床边。
“怎么样陈军医?”苏白和万绮丽连忙起身来到近前,见周北望双目紧闭还没醒过来,头上还缠了绷带。
“放心吧孔夫人,手术很成功,没有大碍。”
“钱如飞这张破嘴!”苏白想起钱如飞对自己说,周北望要不行了,这不是故意吓人吗?
这才发现钱如飞到现在还没来。
“没有大碍他怎么还不醒?”万绮丽问。
陈军医告诉她,给周北望做的是全麻,一会药劲过去就会醒来。
几人来到病房,陈军医介绍了周北望的情况,他中了两枪,头部一枪,背部一枪。
头脑这枪还好,擦着颅骨打过去的,问题不大。
背部这一枪离心脏比较近,因此做手术时花费了很长时间。
说着陈军医看了看表:“做了将近四个小时。”
“什么人打的?”苏白问。
陈军医摇头,周北望是大约是中午十一点多在临化长途汽车站中的枪,枪响的时候刚好附近有几个警察,凶手开完枪就跑了,警察没能抓住他,只远远地看见了一个背影。
“对啊,他今天本来是要去青岛的。”苏白想起来,周北望说他今天去青岛,要苏白在今天的天黑前把药交给白英,让白英把药送到临化。
白英早上就把药拿走了。
“他是从青岛回来的。”陈军医说,昨天夜里刚好有一辆军车去青岛,周北望便搭顺车去了青岛,今天坐长途汽车回到临化,一下车就被人偷袭了。
这时,钱如飞也气喘吁吁地跑进了病房,原来是白英不在连部,借马耽误了些时间。
钱如飞告诉苏白,周北望送进手术室后,一团团部的人去过警察局询问凶手的情况,结果一无所获。
他气愤地骂了一句:“警察局这帮废物,连个人都追不住,除了看见凶手肩上搭着一个帆布大袋子之外,连凶手多大岁数,高低胖瘦都搞不清!”
苏白心里“咯噔”一下,大帆布袋子?
孔岱不就是拎了个大帆布袋子吗?
时间也吻合,孔岱回到孔府时,那顿闹心的午宴刚开始,菜还没上齐呢。
再想想,孔岱在孔南伟的闹剧平复后,坐在桌边只喝闷酒,一言不发……
还有,青岛走了这么多天,回来后一反常态地没跑去向自己报账,不就是因为他做了亏心事吗?
苏白不相信这世间有这么多的巧合,她觉得偷袭周北望的极有可能是孔岱。
孔岱想杀周北望的理由很荒唐也很充分,他要保住孔家大少奶奶的贞节。
苏白想起了自己拧周北望耳朵时,孔岱在大堂外台阶下往里看的眼神,冰冷、目露凶光。
一定是他!
他不止一次地明示和暗示过自己不要与周北望走得太近,昨天被他看到了那一幕后终于起了杀心。
说来也是巧了,周北望从青岛回来,他也从青岛回来。
很可能还是同一辆车。
“姐你怎么了,在想什么?”万绮丽问。
苏白问钱如飞:“从临化到青岛的长途汽车多长时间一班?”
钱如飞告诉苏白,每天五班,双向对开。
早8点第一班,每隔两小时一班,下午4点是最后一班。
按时间推算,周北望从青岛是坐早上8点第一班长途汽车回来的。
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一路上走走停停,快的话要两个半小时,大多数情况都要三个小时左右。
这年代路况不好,车也不好,这个速度算正常。
说话间,周北望的眼皮动了一下。
“醒了,醒了!”万绮丽喊道。
周北望慢慢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半俯在他上方的苏白,立刻咧开嘴,露出一口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笑了。
“我,刚才……”周北望说了几个字就被苏白制止了:“不要说话了,你还好吗?头疼不?”
周北望像没听见苏白说的话一样,接着说他没说完的话:“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你是不是梦到我姐了?”万绮丽马上又解释道:“我姐就是苏白!”
苏白不由地看了她一眼,好八卦,看来人们热衷于八卦的历史很久了。
周北望又笑了:“是的。”
又开始肉麻了。
万绮丽这么感兴趣,周北望又不顾身子虚弱急着想说,苏白想阻止也办不到了。
更肉麻的来了。
周北望说他梦见苏白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头上蒙着红盖头,静静地坐在床边,满屋子都点着红色的蜡烛。
苏白听不下去了:“穿婚纱蒙盖头,这个搭配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不是我想的,我梦见的就是这个样子。”
一旁的万绮丽把苏白往一边挤了挤,接着问周北望:“她坐在床边,你在哪儿呢?是不是在地上跪着呢?”
周北望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跪着还是站着,只知道自己一直看着苏白,正想伸手去揭盖头时,梦醒了。
“周团长,快点好起来,我相信你一定会美梦成真的!”万绮丽拉起周北望的手握了握。
钱如飞在一旁说:“梦都是反的啊!”
万绮丽直接一拳就打在了他胸口上:“你会不会说话啊,蠢货!”
这一拳直接把钱如飞打得向后踉跄了几步,捂着胸口:“你好大的劲啊,练过?”
苏白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练过?我都不知道她练过啥,要不你俩比划一下,看看谁厉害?”
万绮丽一句话就把苏白糊弄过去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有脸和我打呢,”说着问钱如飞:“对不,蠢货?”
钱如飞挠着头:“别骂人嘛,我哪儿蠢了?”
周北望虚弱地说了一句:“万小姐说得没错,你就是有点蠢。”
“不蠢!”只有苏白替钱如飞说话了:“你说的是实话,梦就是反的!”
话音落下又有点后悔,这样会不会有点伤周北望的心呢?
马上俯身对周北望说:“好好养伤,胡思乱想对伤口没好处,这几天有时间我就会来看你的。”
周北望又笑了:“我等你。”
唉,这些男人,怎么个个都是给根竿子就往上爬呢?
周北望既然没有危险,苏白就准备告辞了,她要回去找孔岱,让他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至于怎么收拾他,看看他怎么说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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