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躲进紫嫣屋里撞见许天意,苏白并不是特别担心,大不了答应她些条件。
也许不用答应她任何条件就能过关,撒个死硬的谎言挺过去。
苏白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回到了后院。
三姨太已经从紫嫣屋中出来,坐在堂屋喝茶呢。
苏白没和她说话,直接大步走进了紫嫣的屋中,她得先问问许天意对三姨太都说了些什么,基本上就算当着三姨太的面串供了。
见许天意双目紧闭,很明显是在装睡。
“少奶奶,别担心了,他一直在装睡,一句话都没对我说!”三姨太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苏白返回堂屋,看到三姨太一脸诡秘地对着自己笑。
“你笑什么?”
“我是在替你高兴啊!”
“有话直说!”
“看把你正经的,和我就不用这么装模作样了吧,咱们都是女人,你又这么年轻,难不成真要守一辈子活寡啊?”
啊?
苏白没想到,三姨太居然往这方面想 !
回后院的路上还在想,今早就应该把许天意抬回他的厢房,因为二小姐的事比较急,所以让紫嫣先去办这件事了,想着等紫嫣回来再把许天意弄回厢房去,没想到她走了一天也没回来,生死未卜。
许天意失血过多,太虚弱走不了路,没有紫嫣自己一个人弄不动他,所以才被三姨太给撞见了。
真是倒霉他娘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你不要乱猜,许天意是前天上山打野鸡,不小心摔伤了,在紫嫣屋里养伤的。”
苏白这个借口三姨太压根就不信,其实苏白自己也不信,太假。
“不要瞒我了好吗?我又不会告诉别人!”三姨太都笑出咯咯声了。
她告诉苏白,府上早就对这件事传言不断,各房太太里只有丫环,偏偏后院里住了两个男人。
苏白是从天津来的,天津卫是什么地方?
那是大城市,还有租界,有洋人,不论男女都时髦得很,开放得很。
用当下流行的一个词来说,妇女解放,新思想。
她甚至断言,紫嫣根本就不住在西屋,而是住在厢房。
她非常理解苏白的做法,就像二十多年前她和郭德义之间发生的那桩事一样,老爷常常在外打仗,偶尔回来几天,还得给当时只有三房的姨太太们雨露均沾,大多都是敷衍了事,一点恩爱也感受不到,和守寡差不多。
“你别说话,听我说完。”在苏白试图插嘴时,还被三姨太阻止了。
“有一点我还是得说你,你怀孕也就刚刚三个月吧?这个时候同房是很危险的,把孩子弄小产了你得后悔一辈子!”
妈呀,苏白简直听傻了,她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索性也不插话,听她还能说出来些啥。
三姨太出于好心的最后劝告是,不论是许天意还是袁玉泽,认真比较一下,留一个在身边就行了,这么长久下去,男人之间也会吃醋,会生出事来。
还有,如果周北望周团长对苏白是真心的,那这两个男人就都不能留,被周北望发现了会有更大的麻烦。
原来自己在她眼里是一个荡妇!
还好,没把高虎给自己扣在头上,算是她嘴下留情了。
虽然没有高虎,但还有其他人,三姨太又问了一句:“那个程县长以后就不要理他了,他可是有家有室的!”
是啊,程子枫为孔家土地的事,用县府的大印替自己做假,这事在别人看来更值得怀疑,因为程子枫家有的是钱,程子枫公章私用,冒着风险替苏白办了这么大一件事,能拿来交换的也只有身体了。
苏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现在无论怎么说,三姨太也不会相信。
这一共四个男人,就算自己解释清楚一部分,也不可能说明白全部。
正不知怎么说呢,三姨太起身告别了。
堵嘴式的告别:“啥都不用说,你放心,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扭腰摆胯地走出了屋子。
和六姨太的走姿相同,却没有六姨太那份妖娆,一点美感也没有。
“唉!”苏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庆幸的是,除了在三姨太眼中自己是妇女大解放的先行者外,其它方面没出问题,至少暂时不会有问题。
我是真开放啊!
哪里是开放,简直就是奔放。
想到这里,苏白不由得笑了。
临睡时,苏白又想起了紫嫣,兴许自己没这么倒霉,今天早上紫嫣和二小姐是前后脚离开孔府的,按自己的嘱咐,她要做三件事,先去找铁头,然后去北山脚下那间茅屋里看看她父母的病情怎么样了,最后回到城里买猪肝和大枣。
按时间掐算,她很有可能在看望父母回来时,龙兴城就被封城了,她被关在了城外,这样的话,她是安全的。
苏白开始祈祷了,但愿紫嫣的腿脚能慢一些,没在封城之前回到城中。
……
天还没完全亮,苏白就起了床,许天意已经能下地了,但身子仍然很虚,站都站不稳。
苏白很吃力地架着他回到他的厢房,出了满身的汗。
“少奶奶,让您受累了,我真该死。”许天意满满的歉意。
“闭嘴。”苏白身手利落地给许天意用了药,告诉他紫嫣不在,今天吃饭的时间就不确定了,府里发生了一些事,自己也许不能按时照顾他吃饭。
“放心吧少奶奶,打仗的时候几天吃不上饭都是常事,您忙您的,不用担心我。”
苏白之所以起得这么早,是因为她断定二太太昨晚想清楚后,今天一早就会来找自己,从堂屋里只跨几步就能进紫嫣的屋,被她撞见许天意可就不像三姨太那么善解人意了。
苏白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出来这个词的,三姨太善解人意?
果然,苏白给许天意输上液、换完药回到正屋没几分钟,二太太就来了。
她是从三院进来的,因为苏白已经把与她东后院相通这道门从里面栓上了。
“你安这两道门到底想干什么?”二太太一进门就问。
“因为我不想看见你。”
苏白翘着二郎腿坐上,从包里拿出那支勃朗宁袖珍手枪在手里把玩着。
“你哪来的枪,拿枪干什么?”
苏白把枪口对准了二太太,盯着她的眼睛说了一句:“我正在想,要不要一枪把你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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