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瑾将故事的来龙去脉大概的给沈迁遥讲了一下,沈迁遥义愤填膺地骂道。
“妈的,我一直以为陆修远那小子虽然混了点儿,但起码干不出过分的事儿,他一个老爷们儿,居然还打女人?那姓陆的是不是老糊涂了,是非不分黑白不辩。明明是他儿子混蛋,怎么还怪上小雪了。”
“护犊子呗。他们陆家得天独厚惯了,见不得别人违背他们的意愿。”
沈迁遥气愤地说道,“一个收保护费起家的,果然干不出来什么上得台面的事儿!”
乔瑾连忙阻拦,“你别口无遮拦的,祸从口出。小雪过去的时候一定会好好挡着,你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就得了。”
沈迁遥虽然还憋着气,但他也知道再提起这档子事儿会让顾玲雪害怕,于是他承诺道,“行!我给她打电话,让她晚上过来吃饭。”
正在家里看电视的顾玲雪接到了沈迁遥的电话让她到店里跟他一起吃晚饭,她想了想之后也并没有拒绝,头上课一个小时,她就早早地来到了玉瑶坊。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沈迁遥明明看到了顾玲雪斑驳的右手还有丝巾下透出的、已经由紫转黄的勒痕,对于这件事他竟然一个字都不谈。
沈迁遥憋得辛苦,每每准备开口,就又把话咽了下去,弄的顾玲雪反而不自在起来。
“三哥,你骂吧……”顾玲雪说道。
沈迁遥语气尴尬,顾左右而言他。“啊?骂……我骂什么?”
“哎……”顾玲雪叹气道,“乔瑾都跟你说了吧?而且还嘱咐你别问我,也别提这事儿,怕我害怕,对吧?”
“你……!”
“你看看你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妹妹看你憋得实在辛苦,你要是想骂就骂吧,反正他们也听不见。”
见自己的心事被拆穿,沈迁遥也不再克制,“你说你跟乔瑾,一个比一个猴儿精!”
“不对不对,我是说同意你骂姓陆的,没说让你骂我们啊!”
沈迁遥说起了风凉话,“哟哟哟,我们是谁们啊,谁和谁是我们啊?”
顾玲雪将白眼恨不得翻到了天上,“你能不能听听重点……”
“还有什么是能管乔瑾叫一声妹夫更重点的么!不过那姓陆的确实该骂,早知道之前看见陆修远那个崽子我就该揍他一顿的,亏着我之前还觉得他对你也挺好的。精虫上脑被夺舍了吧他!”
顾玲雪心平气和的说道,“可能是压力大了吧,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耐心用尽了。谁对谁都不会一直充满着耐心,我不回应他,他恼羞成怒罢了。”
两人聊着聊着,卢卡斯就按照约定的时间进了玉瑶坊的门。
沈迁遥看见她开始忙了,就拿着手机来到办公室外间的沙发上坐着打游戏,默默地陪在顾玲雪的身边——他得看看这个老外是不是也没安好心,他得守着他妹子!
里间两个人开着门,说话的内容一句不差地飘向了外面。
两人一会儿英语,偶尔汉语,这烧脑的对话模式让原本就对外语一窍不通的沈迁遥听得头晕目眩,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到一个半小时之后下课的时候,外面已经能听到沈迁遥传来的呼噜声了。
卢卡斯也不生气,顾玲雪只是笑着解释:“这是我哥。”
送走了卢卡斯,顾玲雪走过去摇醒了沈迁遥,“醒醒,人都走了。”
睡梦中的沈迁遥突然被人摇醒,刺眼的灯光晃得他睁不开眼,“洋鬼子走了?你们俩叽里呱啦地说什么呢,哥一句都听不懂。”
顾玲雪心想,不对呀,后面基本都是说的汉语啊!“合着你刚开始就睡着了呗……”
“啊……走吧,哥送你回家。”沈迁遥撑着手肘艰难的起身。
“不用,我开车来的。你告诉干妈,月底中秋节我去看她。”
沈迁遥将顾玲雪送到了门口,看着她上了车之后,这才放心地离开。
顾玲雪是真的不怕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家楼下会有人等着她,而且不管多晚多黑,那个人都会等着自己。
果不其然,才刚刚看到了花坛的影子,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如往常地等在了那里。
乔瑾见顾玲雪走了过来,等她走到身边的时候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帆布包袋,“走吧,回家。”
电梯中,乔瑾对她说道,“下午的时候白宇找过我,我跟陆广陵已经达成共识了,以后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可以安心。还有,明天我就回家了。”
顾玲雪听完,心中狠狠地难受了一下,可嘴上却说着,“嗯,好。”
乔瑾转头看了一下她的侧脸,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他怕自己自作多情,本想着试探一下顾玲雪知道自己要走时候的反应,没想到自己却把自己给试探了……心里真不舒服。
很快来到了二十四楼,出了电梯之后,顾玲雪伸手拿过被乔瑾拎在手里的布袋,两人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顾玲雪赶忙缩回了手,乔瑾大方地将口袋递了过来。
“给。”乔瑾忍不住说道。
接过了布袋,顾玲雪仰头看向乔瑾,“谢谢。”
两人各自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空间,可顾玲雪输入密码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乔瑾亦是用余光看着她回家,直到听到她关好了房门,又转头望了一眼她刚刚站立的门口,这才依依不舍地打开了门。
房间里并不昏暗,城市的夜晚总能如此,不像在老院子,若是月光没来,那就是一片漆黑,可换了城里,还有路灯和万家的灯火璀璨。
两人分别坐在各自房间的沙发上,他们像约定好了一般都湮没在黑暗中,一个抱着双膝蜷缩在沙发上,另一个用手胡乱地抓着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
明日一别,又有什么理由再重逢呢……
乔瑾绞尽脑汁想着各种理由,他好想守着她,好想在每个她晚归的夜晚都能接她下班,好想每天准备好了一切被她依赖。
可话都说尽了,自己依然像一个小丑一样,换来她一句“解释的牵强”。
可这城里的光太多了,他怕自己早已不是唯一的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