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顾小芸站在东厢房的台阶下叫道:“咱们该走了。”
推着一辆粉色坤梁自行车的她,往哪里一站,整个人就是一个焦点。
白里透红且带着自信的脸蛋,就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让看到的人,都想凑过去咬上那么一口。
一头齐肩短发乌黑又发亮,前凸后翘加上多少有点发福的身材,证明她的身体非常健康,跟随潮流的穿着,证明她的思想在与时俱进。
“这就走。”张雪梅应了一声又喊道:“槐花,快点儿的,你小姨都等着了。”
“唉,来了。”回着话的槐花,背着个书包跑了出来,她冲着台阶下的顾小芸叫了一声:“小姨。”
也不等顾小芸应声,又冲着跟在顾小芸身后,已经八岁的顾伟明问道:“伟明,见了我咋还不叫姐?”
“我才不叫呢。”顾伟明反驳道:“你说话一点儿都不作数,去年你跟我说;等我能打过你就不用叫你姐的,今年你啥时儿打过我了? ”
“不是。”槐花耍赖道:“那是开玩笑的话,你咋还能当真了呢?我比你大你就得叫姐,哪有你比我厉害就能不叫姐的?”
啪的一声,顾伟明的后背上挨了一巴掌,只听顾小芸呵斥道:“叫姐还有讨价还价的啊?你姐比你大,到啥会儿都得叫姐知道吗?”
“知道了。”不敢反驳的顾伟明,连忙冲着槐花叫道:“姐,我今儿带好东西了,中午咱俩一块儿吃。”
“唉。”槐花眉开眼笑的应道:“这还差不多。”
随后她跑下台阶,冲着顾伟明指了指自己的书包说道:“我也带好东西了,中午给你分点儿的。”
锁好门的张雪梅,推起自行车说道:“走吧,赶紧把这俩祖宗送学校去,看见他们我就烦。”
“对。”顾小芸也笑着附和道:“这俩没一个能省心的,前儿个,我又被伟明他老师叫学校去了,人家老师倒也没说啥,就是问我;伟明是搁哪儿学的武术。
当时还把我给问蒙了,他那儿会啥武术呀,回来我就问伟明,他跟我说;是建平他爸教的,也没说那是啥武术,只是让他没事儿干了多练练。”
“那你就别管了。”张雪梅说道:“孩子跟他学准没错儿。”
“对。”顾小芸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中午轧钢厂西边的一处小树林里,传出几声怪异的声音后,安静了好一会。
“唉。”一个女人说道:“你说你,大中午的非要钻啥小树林啊?咱这儿都钻好几年了,孩子都生俩了,你咋还没钻够呐?等晚上去我那儿不行吗?”
“不是不行。”一个男人的声音回道:“不就是因为有孩子吗?前几年他们还小,睡着了啥也不知道,这会儿可就要注意了,咱俩声音稍微大点儿,肯定能吵醒他们的。”
“那你哪天要来,提前跟我说一声儿的。”女人想了一下说道:“我把他们搁闫解放那屋去。”
“还是算了吧。”男人拒绝道:“你这儿隔三差五的往他那屋里塞孩子,他不得问你为啥呀?”
“问就问呗。”女人说道:“我还能怕他问的?再咋说屋里还有炕,总比搁这儿站着强吧?”
“你忽悠谁呢?”男人调侃道:“我咋看你就乐意这么站着呐?”
“去你的。”女人拍了他一下回道:“谁乐意站了?你站这么长时间,就不知道累的吗?下次我还是带点儿啥铺的吧!”
“你甭管了。”男人说道:“往后我带张毯子过来,你不爱站着也不早点儿说的,我还以为你乐意这么站呐。”
“呸。”女人说道:“你当我傻啊?能躺着谁乐意站着呀?我这儿还不是怕,带着东西被别人看到吗。”
“行了,赶紧走吧。”男人催促道:“一会儿又该上班了。”
工夫不大,从树林里一前一后的钻出来两个人,他们一左一右的分道而去。
正在这个时候,轧钢厂里的广播也响起了;咱们工人有力量,嗨!咱们工人有力量。这首激励了一个时代的歌。
跟随着歌声,休息好的工人们,又开始了他们下午繁忙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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