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娣。”杨瑞华泪眼汪汪的劝道:“不去行吗?你三哥已经去了,你是可以不去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杨瑞华的腰弯了,一头花白的头发,配上她消瘦的脸颊,证明她这些年过的还是那样,作为老抠的屋里人,在抠门方面,她也算是学有所成了。
坐在椅子上的闫埠贵,也没有了往日的精神气,他那越发消瘦的身体,撑不起渐渐宽大起来的衣服了。
“解娣。”杨瑞华颤抖着嘴继续劝道:“你一个姑娘家,去了也干不了个啥,就搁城里待着不好吗?
乡下的日子可不好过,每天还要下地干活儿的,你没有干过农活儿,根本就吃不了那个苦。”
“你妈说的对。”阎埠贵瞪着眼睛说道:“知青下乡虽然是政策,跟你一个姑娘家有啥关系?
你搁城里待着,过两年,我们给你找个好婆家,你踏踏实实的嫁过去,相夫教子的过日子不好吗?
再说了,我跟你妈年龄也大了,屋里没个干活儿的人也不行?你不得留下来照顾我们啊?”
“您说的好婆家,是能掏的起十块钱彩礼钱的吧?”闫解娣问道:“还有能给您做身衣服的人?”
十七岁的闫解娣,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虽然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但她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青春少女气息,配上她中等的容貌,还是为她增加了不少的魅力。
“您跟我妈说的话我听到了。”闫解娣接着说道:“虽然这些也没啥错的,但您这儿跟明码标价的卖我,有啥区别吗?
您都没想过,往后我搁婆家该咋过日子的?至于谁照顾您俩,您不是有钱吗?有钱还要啥人呀?
我就是留在家里,还得想办法去挣钱,要不然我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吃饭还得给您打欠条的。
我挣不到那么多钱,我怕我欠的多了还不起,所以这次,我不想再听您的安排了。”
“你这说的啥话呀?”阎埠贵问道:“啥叫不想听我的安排?我们把你养了这么大了,你一点儿回报都没有,就想走啊?我不同意,你那也别想去。”
“用不着您同意。”闫解娣回道:“我已经填好志愿表了,您就是不同意也没啥用。”
“你。”阎埠贵气的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哎!”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叹息。
“解娣。”杨瑞华又劝道:“你爸他说的也没错儿,谁家娶媳妇不得花彩礼钱呀?咱家娶于丽那会儿,还给了八块钱呢。”
“是啊!”闫解娣接话道:“就因为那八块钱,您俩是咋对她的?我估摸着,我要是听了您俩的话,往后的日子也跟于丽差不多。
人家于丽有本事离开咱家,我可不觉得我有她的本事,我怕到那会儿我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了,与其那样还不如早点儿走的好。”
“你咋能这样想呢?”杨瑞华不想放弃的继续劝道:“真到了那会儿,你还可以回来的,再咋说;这儿也是你的娘家不是?”
“那我没钱呐?”闫解娣盯着她问道:“您俩能让我白吃白住吗?”
杨瑞华糯糯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把目光看向了阎埠贵。
“那可不行。”阎埠贵的声音不大,但语气中反对的意思,却很坚决。
只听他继续说道:“你可以打欠条,等你有钱了就还我。”
“我就知道。”闫解娣接话道:“您呐,还是让钱照顾您吧,反正我是照顾不起,我呀,还是去乡下种地的好,最起码能自给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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