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福看着坐回炕沿上的徐春妮,张了张嘴想说点啥,但最终也没有发出声音来。
这时候的他其实已经想明白了,就算刘海中不拦着,他也不应该带着徐春妮走。
因为他自己都还是个居无定所的人,更不要说带着徐春妮一起走了。
虽然他已经有了借住的目标,但那边还没有收拾好,住的人多了还真不方便。
出了这个门,面临的将不只是住的地方,还有两个人吃饭的问题。
他自己都还是个未知数,上哪去找两个人的口粮呢?
年轻人都有一颗冲动的心,但冲动过后的冷静,其实是很可怕的,冷静下来的人就会开始考虑后果。
但后果往往都不是那么美好的,抛开一切假想面对现实时,人们就会清楚的认识到,现实总是那么的不尽人意。
想清楚的刘光福也没再说别的,一瘸一拐的准备往外走,这里已经不再是他的家了。
“你先等会。”刘大壮看向刘光福喊道:“你就这个样子出门?”
听到刘大壮的问话,刘光福疑惑的看向了他,也包括屋里屋外的人。
刘大壮指着他的身上说道:“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走不了多远就能被巡逻的看到,人家不得把你带回去查查?”
还不等刘光福反应,刘大壮继续说道:“就算要走也得带几件衣服吧?就你身上穿的这些,不好好洗洗都没法再穿了。”
他又看向刘海中接着说道:“别的东西你可以不要,但带点你自个的衣服,你爸他也不会说啥的。”
“二大爷。”刘大壮冲着刘海中问道:“您说对吗?”
“哼!”刘海中看了刘大壮一眼,又看了一眼刘光福,冷哼了一声,啥也没说的走出了屋子。
几件衣服他刘海中还真没放在心上,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也就没必要在这干耗着。
此时的他,其实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
上了一整天的班,又在厂门口等了那么长的时间,啥也没等到不说,还把自个累的够呛。
一路走着回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呢,又接着发脾气打人,就算是铁人他也扛不住啊!
何况他只有一副,上了年纪的血肉之躯,虽然他不会承认,他的体力早就大不如前了。
看到刘海中往外走来,站在门口的人连忙下了台阶。
热闹看到这里其实已经结束了,就连刘大壮和闫埠贵,都跟着刘海中走了出来。
屋里只剩下一对受伤的母子,他们会等着外面没人后,关起门来各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这一场无谓的家庭纠纷,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有些人也许天生就不能凑在一起过日子。
就像刘海中,他心里有气时就喜欢打人,但他从来不敢跟外人打,打不打的过先不说,他就没有跟外人动手的心思。
因为他有一颗想当官的心,这就需要他始终要维持一副正面的形象。
那他得出气筒从哪里来?自然而然得只能是家里人。
但只要是个人,他就无法忍受这种无休止的挨打,反抗的种子一直在生根发芽,迟早有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结局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定数,唯一不同的,就看它会发展到那种程度罢了。
看热闹的人散了,大家三三两两的一起往回走,不时的能听到几句,骂刘海中的话。
“怪不得人家不认他这个爹,打孩子哪有往死里打的?”
“是啊!跟他撇清关系是对的,再不走迟早被他祸祸死。”
“呸,啥也不是,就一窝里横的货。”
“嘿嘿!你是没看到,人家刘大壮一发话,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尽说些没用的,搁你你敢放?”
进了自家门的秦淮茹,把早就睡着的刘建平放到了炕上。
她一边刷炕一边问刘大壮道:“当家的,你说;刘海中的心咋那么大呢?
这个儿子一走,他可就没儿子了,他就没想过养老的事?”
进了门就用胰子洗手的刘大壮,毫不在意的回道:“不是他没想过。
只是没想过让这两个小的养,他心里只在意刘光齐。”
“为啥呀?”秦淮茹有点疑惑的问道:“刘光齐都走了好几年了,还能指望他养老?”
刘大壮把手擦干,坐在炕沿上回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我估摸着,可能是因为他从小就听话吧!
而且现在还当了官,这是光宗耀祖的事,对刘海中来说;有这一点就够了。”
“唉!”秦淮茹叹了口气说道:“不管咋说;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也太狠心了,看把刘光福给打的。”
刘大壮摆摆手说道:“行啦,这事咱也管不着,你就别操心了。明儿个还要上班呢,早点休息吧。”
秦淮茹点点头躺在了炕上。
刘大壮也上了炕,拉了一把灯绳躺在了他的位置上,闭着眼睛养起了神。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整个炕上,仿佛给他们盖上了一层银纱。
院里各家各户都熄了灯的时候,从中院和后院相继走出来两个人。
前面离开的是何雨柱,他连后院的热闹都没看,一直睡到现在才起来。
饿着肚子的他,只想快点到霍玉珍那去,院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也不知道。
后面出来的是刘光福,这时的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身上挎着个包袱走在黑暗中。
走出大门时他心中是彷徨的,以前一直盼着离开这个地方,但当他真的走出来时,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无所适从。
刘光福回头望了望生活了十几年的院子,毅然决然地朝巷子口走去。
他不知道未来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了。
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刘光福的身影在月光下越拉越长,最终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此时的刘海中,因为心里不舒服再加上没有吃晚饭,几杯酒下肚后他就陷入了迷醉中。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凭借着对家里的熟悉爬上了炕,工夫不大,屋里响起了震天的呼噜声。
如果是以往,会有人给他脱掉鞋子,并且给他盖上被子,但今天的他没有这些待遇。
几十年如一日伺候他的人,这会在隔壁屋里的炕上,也陷入了沉睡中。
从她那不时抖动的身体可以看出,她睡的也不是那么的踏实。
别人都进入梦乡的时候,前院西厢房里,闫埠贵两口子还在说着悄悄话。
只听闫埠贵说道:“明个你出去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他。”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先打听着,等休息日我跟你一块去,把解放他们几个也带着,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行。”杨瑞华回道:“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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