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老沈头去通知了沈高地一家。于是,第二天早上采药的大部队就出发了。大哥临去上学堂之前还恋恋不舍的,直说也想为家里出一份力。
“大哥,你好好念书,以后你可以教我们认字呀!你的任务可比我们重要多了。”海棠笑眯眯的劝到。
海棠说的可是真话,她现代一个大学生,公司高管,可不想再这当个睁眼瞎呢。她早就计划着让大哥教教她认字。
“棠棠你真的想学字?”大哥惊喜的问。眼睛亮亮的。
“当然啦,祖父说,读书能明理,书上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不光是我,就是大姐二姐,虽说年纪大了,但是也可以学一学。”
“好好好,都学都学。”大哥显然是没想到海棠会这么说,颇有些意外。
“所以呀大哥,你可得好好学!”海棠再给大哥加个油!
海棠这样说不光是自己想学字,更是希望大哥能没有那么多负担,好好念书。她太懂一个家对一个读书人寄予的厚望,也真的希望大哥能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能不辜负祖父的期望。
自此,大哥桑榆念书越来越用功。此事先按下不表。
又说回一早,约了沈高地一家一同去采草药,于是采草药大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一群人老的老,小的小,于是就没有近深山,只在山边外沿转悠,单只这样,采到的也很多了。
到吃晚饭时间回家,几个大人每人采了差不多十斤,连海棠几个小的也是每天五六斤。没办法,这草药以前没人知道,没人采过,又正是生长的旺季,经常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长。
“爹,依我看,这草药我们还是不要自己炮制了,一个是我们不会这炮制的手法,万一炮制坏了得不偿失,就卖新鲜的,虽说炮制的贵些,但新鲜的压秤啊。”
满仓一边手底下采草药,一边说。
“人家药堂的还说了,采的时候别把底下的根铲伤了,来年还能发。”
“说的是,你们手底下都小心着点,靠山吃山,咱也不能把这山吃坏啰。”老沈头大声吆喝着。
临近傍晚,大家都收工回家,这个点村里人大多在家里做饭吃饭,没几个人在外边,因此,老沈头他们一行人大背小包的,竟没人看见。
“满房满仓啊,吃完饭咱们先把这两种分一分,杂草啊土的理一理,第一次去卖不能让人家嫌,这是个长远生意的。”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老沈头边吃边安排。
今天晚上胡氏觉得家里人出去采这么多草药都累了,特地去村里找卖鱼的人买了一条鱼,给打牙祭。
村里虽说旁边靠着条溪,却也不经常吃鱼,一是平时农忙,没几个人有空闲去钓鱼捕鱼,二是,这时候的鱼虽然新鲜原生态,却也没几个人做的好吃,这年代也不懂得用什么调味料,只有一点油,一点粗盐而已。
所以今天有鱼吃,海棠还挺惊喜的。而,一口入嘴,海棠就知道,她想的太好了,竟然想着就好吃。
还是缺少调料啊!
吃完饭,天也麻麻黑了,几个大人小孩就着院子里还有一点光亮围成一圈理草药,连桑榆也来帮忙。
桑榆也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也会适当休息,农忙时学堂也放三天假,回来帮忙干活的。
“大哥,大哥。”沈高地的声音传来。
沈高山抬起了头,沈高地已经推开院坝的篱笆门进了来。
“明天一早去卖吗?”
“我们打算是这样,卖新鲜的。”
“行,那我跟你一起,明天我跟满巷背去卖。”沈高地摆摆手,就准备起身回家。
“满园呢?你不让满园去卖?”沈高地一说,老沈头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多半是想不给大儿子一家分钱。
“家里地里还有活,满园这不是要在家干活。”沈高地神色有些不自然,扭扭捏捏的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老弟啊,我不指望你一碗水端平,可是也不能偏心太过了。父母不贤则家宅不宁,你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呀!”
老沈头真是头疼的很。
沈高地低着头也不说话,老沈头也了然,这也不是他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这次采草药的钱,你得分点给满园一家,人家也狠命的采了那么多。”
说罢,老沈头挥了挥手,沈高地就自去了。
别人家的事,他也多说无益。
这边好容易整好了草药,老沈头让儿子拿出家里土秤粗略秤了一下,古牛角得31斤,金线莲稍微压秤一点,有35斤。
众人非常高兴,只等着明天去县城卖看能卖多少钱。
一夜无话。
又是天麻麻亮,兄弟俩和满园满巷两兄弟一人挑了两个箩筐就直奔县城而去。
走路两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被他们只走了一个半时辰就到了。
到得县城,满仓就去找那家带罗氏来问诊的药铺。
“到了,到了,就在这里。”满仓指着门口,“哥,咱们这箩筐不好进去,你们在这等我,我先进去问问。”
满房点点头,在药馆旁卸下箩筐。
满仓进了医馆,向着抓药的柜台走去。
“大哥,抓药啊?”还是那个十来岁的少年在柜台。
“小哥,我是来卖药材的,上次我来问过,你说收,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
“哦,我有印象,不知你可炮制了没有?”少年停下手中的事儿看着来人。
“小哥,我们庄稼人不会炮制,怕弄坏了,所以是新鲜的,你看可以吗?”满仓实话实说。
“可以,只是这价格你都知道吧?”小哥又问。
“知道知道。”满仓点头。
“那既然这样,你绕到医馆后面,我给你开门,你挑到医馆后院,我们的药材都晒在后院。”
“好勒好勒,就来。”满仓答应着,出了医馆。
满仓几人把草药挑进后院,后院里晾晒着不少草药,一层一层的晒在木架子上。
小哥分别给两种药材称了称,跟昨天他们在家称的大差不差,古牛角,得钱一两五,金线莲12斤得一两800文,总共加起来是三两又三百文。
满巷满园也卖得2两多银子。
满仓两兄弟都很高兴,连连说着感谢的话。
那少年摆摆手:“很不必如此,你们这药品质好,以后要是再采了还是可以卖到我这里来,我都收,我姓陈,名令雨,那坐堂的大夫是我爷爷。”
“原来是这样,小哥有出息啊,小小年纪就会这么多!”满仓满房几兄弟都止不住赞赏。
“过奖过奖。”陈令雨再老成,也才十来岁,直把他夸的脸颊通红。
几个人聊的很高兴,满仓还一个劲儿的邀请陈小大夫去家里做客。聊了好一会,满仓几兄弟才告辞而去。
“哥,这么多银子,咱们赶紧回家吧”
“哎。”满房也是直到走出医馆才回过神,竟然卖了这么多银子,真是不敢想啊!
满巷满园也很吃惊,直想着快点回家。这么多银子,拿在手上可不怎么安全。
几人紧赶慢赶往家走,可怜这四个从一大早就没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竟也不觉得饿。
家里,老沈头几个并海棠全都翘首以盼。听得外面有动静,全迎了出来。
“怎么样?怎么样?”大伯母性子急,早忍不住问了出来。
“进去说,进去说,”大伯挥挥手。
待得大家都进到堂屋,满仓掏出怀里捂了一路的银子,放在桌上。“爹,娘,卖了卖了,总卖得三两又三百文,这草药生意还是做得。就采一天能攒一家子一个多月的嚼用。”
“你懂个啥,这草药也是季节性东西,有的药只有春天生长,有的却是冬天才有,咱们又不认识别的草药,这次不过是讨巧罢了。”还是老沈头在外面经历过见过世面,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所在。
原本家里人因着卖了钱都很高兴,一听老沈头这话原本雀跃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没事,咱们慢慢来,总能找到挣钱的门道。”胡氏看着气氛低落了下来,适当的安慰说。
海棠装作不经意,慢条斯理的道:“祖父,你说种草药是不是跟种菜一样啊?咱们要是把它种在地里是不是就可以卖了钱?”
此话一出,众人都在心里细细思量,还是老沈头就先反应过来:“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可以种!”
老沈头一拍大腿,当即拍板:“明天满仓你们俩把茅房旁边那块空地打整出来,洒上肥,去挖两株品相好的草药回来,带着根须,泥土的,咱们就来试试种植,咱们庄稼人,最不怕的就是种东西!”
老沈头的话得到大家的一致响应,就连一向不大爱管事的胡氏都连连点头。海棠抿着嘴偷偷的笑了。
胡氏一边数钱一边说:“这三两银子我就先拿着了,下剩的三百文你们就一家一百五十文吧,自己攒些。”说着把三百文分了两份交到了两个儿媳妇手里。
裴氏和罗氏接了,纷纷道谢。
海棠看到这一幕,又抿着嘴笑了。前世看了那么多小说,到处是恶婆婆磋磨儿媳妇,像胡氏这样的婆婆简直是梦中情婆啊!
一时吃了饭,裴氏罗氏各又带了两个女儿出去采草药了,留下海棠在家看着弟弟。老沈头则带着两个儿子去开空地,老沈头就是这样,很勤劳,有点活都等不得明天。
海棠搬来一个摇椅,放在院坝的桃树底下,把小弟桑延放上去,小弟刚学会走路,爬上爬下欢乐的很。海棠只得站在它旁边护着他,生怕它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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