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课间,江轶和陆泽鸣在体育场打羽毛球。
江轶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运动来发泄,这一点陆泽鸣深有体会,因为此刻他被江轶虐的体无完肤。
贺天圻靠在绿色网栏上,看着江轶英姿飒爽的背影,目光里意味深长。
他想着江轶骂他的话,心里现在还是止不住的雀跃。
他都怀疑他是不是有病了,怎么被人家骂了还这么开心。
江轶和陆泽鸣已经停下了,他转过身来,额头上汗涔涔的,那汗珠在太阳底下就好像发着光,贺天圻眼睛都看直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即使满身是汗也不觉得他脏,干干净净的,真可爱。
贺天圻在心里感叹着江轶长相的惊为天人,连身边来人了都不知道。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哎,你打不打?”陆泽鸣喘着粗气说,朝贺天圻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羽毛球拍。
贺天圻这才注意到他,陆泽鸣也是满身是汗,于是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步:“不打。”
这一步动机不纯,陆泽鸣一下子就不乐意了:“卧槽,你至于吗,这么嫌弃我。”
“至于。”
“艹。”陆泽鸣又骂了一句。“你要是不打,给我们拿水去呗,都打这么长时间了,渴死了。”
“你怎么自己不去?”
“我这不缓缓还得和江轶继续打呢么,江轶太强了,和他打我尽特么捡球,你知不知道捡球比打球还累?”他换了个口气:“这么点小忙你都不愿意帮,是不是哥们?”
贺天圻止住他:“别道德绑架啊。”
“靠,难不成还得我求你?”
贺天圻斩钉截铁:“求。”
陆泽鸣盯了他几秒,眼看就要开口,贺天圻满脸戏谑地制止他:“行了,江轶渴了是吧,我去买水。”
“什么玩意儿就江轶渴了啊,是我们,我们!怎么着,你今天就非要针对我是吧。”
“好了好了,别急啊,受气包。”贺天圻以自己压倒性的身高优势,堪称侮辱般地摸了摸陆泽鸣的脑袋。
陆泽鸣火更大了:“放屁,你说谁受气包呢,你特么……”
“嘘……”贺天圻朝陆泽鸣比了个小声的手势,眼角带着嘲笑,然后迈开长腿,向超市的方向走去。
陆泽鸣恨得牙痒痒,这个贺天圻,怎么这么贱兮兮的。
看着他走了几步,陆泽鸣朝他的背影吼:“我劝你直接回教室拿水!”
贺天圻直接背对着他随意地摆了摆手。
陆泽鸣翻了个白眼,真特么装逼!呸!
“你干嘛呢?”江轶走过来。
陆泽鸣脸色一变:“大哥,哦不,爸爸,你让我歇一会儿成吗?要不你是干脆不出来玩,一出来你就是要往死整我啊。”
江轶看着他可怜哀求的目光,没有一点同情,几近残忍道:“你真弱。”
“你!江江啊,这么打击我有你什么好处吗,咱们是上阵父子兵,什么困难都不怕,我们是好partner啊,要是没有我,你还怎么活得下去……”
江轶一把将他的大脸推开:“你和贺天圻刚才说什么了?”
“哦,我让他帮咱们拿水去了。”
“你给他钱了?”
陆泽鸣扳过他肩膀:“他是那种人吗,他有那么缺钱?再说他是那种人我也不能是啊,这点路程能值几个钱,他会稀罕吗,给他不是侮辱他呢么。嘿嘿,我就是指使指使他,让他帮忙跑跑腿。”
江轶看着他:“你还挺有道理。”
“那当然了。不过江江,你是不是对他有偏见啊,我怎么瞅你这么不待见他呢。”
“没有,别来烦我就行。”江轶靠在绿色网栏上。“超市人那么多,让他去买水,等到他回来就上课了。”
“我跟他说了,让他回教室直接拿水。”
“他回去了?”
“谁知道呢,我跟他说的时候好像他还不信。”
江轶皱了皱眉:“我回去看看。”说着把拍子塞到陆泽鸣怀里。
“你回去干什么,你不打了?”陆泽鸣赶紧在后面喊。
干啥,他这是怕贺天圻找不到水放在哪?刚刚还说别来烦他,这不是刀子嘴豆腐心吗?
陆泽鸣不由感叹他们家江江的善良。
贺天圻满脑袋黑线地站在超市门外面,看着这么多人同时拼命往小超市里挤,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陆泽鸣要那么说了。
他知道小超市平时人就挺多的,没想到大课间人更多啊。
在里面的人出不来,在外面的人想进去,这不特么围城吗?
贺天圻简直服了,于是他直接回了教室。
他还不至于为了买瓶水到要拼命的地步。
教室里空无一人,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外面活动,就连书呆子都出去了,听到别人在外面嬉笑打闹的声音,谁还能学的进去啊。
贺天圻很快就从陆泽鸣的桌洞里找到了他的水杯,等到要找江轶的水杯的时候,他首先被一摞包着书皮的书吸引住去了注意力。
这么精致,还包书皮,平时也没见他课本包书皮啊。
好奇心作祟,于是他手贱的一本一本将这些书都拿出来翻了翻。
虽然这样很不道德,但是看一下也没关系吧,江轶又不知道。他一边忍不住好奇,一边又为自己不道德的行为开脱。
翻开书皮,第一本,《人间失格》……
第二本,《局外人》……
第三本,《死魂灵》……
怎么都看这种书,这么深沉的吗?贺天圻在心里啧啧了几声,难怪他平时都不笑,看来就是受这些书荼毒了。
第四本……咦,这是什么?日记?
江轶好看的字体只在贺天圻眼前晃了一瞬,贺天圻就赶紧合上了。
虽然这种机会难得,但是他还是把持住了自己最后的道德底线。
毕竟任何人都不会想让别人看他们的日记,更何况江轶还给日记本包了书皮,混在这么多包了书皮的杂书里,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不想让别人发现。
江轶的小心思和小秘密看来很多啊。
贺天圻不由得笑了起来。
再以后的几本,果然都是一些从名字上看起来都很阴沉的书目。
贺天圻不由皱眉,要不是真的热爱文学,谁没事儿会看这种书,难道是为了从这些书里找共鸣?他有这么不开心吗?
贺天圻觉得自己光是看完这些书名都不好了,更不要说江轶都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