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泽鸣吃了一个不够还要吃第二个,贺天圻这下忍不了了。
他冷着脸说:“是我送的。”
陆泽鸣正要往嘴里送,听见他这么说,只犹豫了一下还是送进了嘴里。
“你送的怎么了,你送了以后就是江轶的了。”
这巧克力入口即化,陆泽鸣一边享受着丝滑的口感,一边吐槽贺天圻:“瞧瞧你这审美,选这么难看的粉色。”
贺天圻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陆泽鸣问江轶:“他为什么送你这个?”
江轶看了眼贺天圻说:“他说是见面礼。”
这下陆泽鸣不依了,把巧克力盒往桌子上一放,对着贺天圻就指责起来:“不是贺天圻你什么意思?你搞歧视?早就听说你给班里每个人送了巧克力当做见面礼,怎么就没我的份儿?”
“不是给你一个水蜜桃了吗?”
谁料陆泽鸣更来劲儿了:“你还好意思说这个?凭什么搞区别对待?你要说当天买少了,怎么今天就给江轶补上了,不给我补?”
“看不起我是吧?”
贺天圻还没有见过陆泽鸣这么直性子的人,竟然一时感到有点难为。
“我没有这个意思。”
只见陆泽鸣抱起手臂,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枉我还帮你在江轶面前说好话,你丫就这么不公平地对待我。”
这话江轶根本听不下去,什么说好话,就贺天圻问他怎么进的冲刺班那天,陆泽鸣跟江轶骂贺天圻骂了一路。
“行,陆哥,你想吃哪种巧克力,我买了亲自给你送过来行吗?”贺天圻只能这么说。
陆泽鸣一听脸上绽开了笑意:“这还差不多。我别的不求,就求一个公平。”
“看在你刚转来不容易,又这么认真悔过的份上,我就大慈大悲,原谅你这一回。”
“从今往后大家都是好兄弟,贺天圻你可不能再搞区别对待了嗷。”
说着他把手臂同时搭在贺天圻和江轶的肩膀上:“中午一起去吃饭?”他又看了眼贺天圻,“你应该办饭卡了吧,难不成还想白嫖?”
贺天圻:“放心,今天我请客。”
陆泽鸣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陆泽鸣有个习惯,每次一到江轶这边来,第一件事就是揽住江轶的肩膀,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关系好似的。
此刻也是这样,那动作十分娴熟自然。
贺天圻看了一眼陆泽鸣搭在江轶肩膀上的手,心中若有所思。
……
中午食堂很拥挤,他们有两个食堂,但是二食堂不景气,因为东西又贵又难吃,所以每次一到饭点儿所有人都挤在一食堂打饭,尽管有排队还是闹哄哄的不行。
学生已经多次投诉,有的还给学校写过建议书,希望学校能改进一下二食堂的饭菜,这样一来既可以丰富学生的饮食,又可以分散一食堂的人流,形成好的就餐体验。
但是学校不听啊,非要鼓励学生们去尝试二食堂的饭菜,非要把那几家不好吃的档口都留下来。
其实学生们心知肚明,二食堂负责人姓啥,校领导里有些人姓啥,校领导执意要保留学生抗议的那些档口,这里面能没有牵连吗。
这个城市不大,到哪里都很容易遇见认识的人,学校领导在外面开酒店的,开教育机构的,数不胜数。
可苦了这些学生,如果要到学校外面补课,很容易就找到自己老师门上去,在学校被荼毒还不够,在学校外面还要继续接受老师残酷的洗礼。
但是这些领导们平时很低调,有步行的,骑小电驴的,最绝的是他们副校长,每天骑一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自行车,前面横梁老高,款式复古,一看就很有年头。
骑起来哗啦啦作响,黑色的原车漆早就掉完了,但校长坚决不刷,声称要给学生们做榜样,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节俭,什么才是时代的印记。
去年校门口保安大叔开玩笑说要花五百块钱买下副校长的二手破旧自行车,校长一听当真了,还不乐意地说:“坚决不卖,给我五千也不卖。”
后来这件事在学校里传开,老师同学们都笑了好一气。
……
于是二食堂越来越冷清,一食堂越来越拥挤。
陆泽鸣他们一开始为了能排在队伍前面,每天一打下课铃就往食堂冲,但是实在人太多了,他们尽管已经拼尽了全力,还是排不到队伍前头。
后来他们就渐渐放弃了,因为跑得再怎么快,他们也跑不过一楼的,他们班还是在五楼。
冲刺班都在五楼,班级越好越在楼上。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尽管只是在学校里,但是却早已形成了一种原以为社会上才有的阶层。
于是下面班的老师会在学生犯错的时候骂道:“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这可真是真相了。
……
食堂里还是跟往常一样闹哄哄的,陆泽鸣回头跟江轶说:“今天有锅包肉,你想吃吗?”
“不想。”
“行吧,那你要是想吃了告诉我一声,我多打点儿。”
贺天圻排在江轶后面,他比江轶将近高出一颗头,于是能清清楚楚看见他头顶的发旋和白净的脖子。
真白啊,从来没见过这么白的人,真是说白到发光也不为过。
这时后面突然有人挤了贺天圻一下,贺天圻由于惯性往前一顶,把江轶也撞得往前扑了一下。
贺天圻有点尴尬,因为顶的位置实在有些……
江轶回过头看他一眼,眼里满是不耐。
贺天圻感觉有点无辜,于是就朝后面的人警告道:“别再往前挤了。”
但是这哪里是他说一句话就管用的,后边还有这么多人,他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说得到,况且他身后那位小哥也是身不由己,露出一个难为的表情。
虽然这些学生们平日里老是抨击菜场里的大妈没素质,但是到了饭点儿的他们,一个个如饿狼眼放绿光,此时也就顾不上什么素质了,只想快点排到自己,好吃上热腾腾的饭。
没过一会儿,后面的人就又开始往前挤,贺天圻本来站得直直的,避免再撞到江轶身上,但是他稍一不留神,就又让他们得了空,于是他又撞到了江轶身上。
江轶有点恼火了。
瞧着江轶的脸色不好看,贺天圻叹了一口气,他现在也是没辙呀,他也不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着的桌位,江轶和陆泽鸣坐一边儿,贺天圻单独坐一边儿。
现在这个年纪的小子都很能吃,俗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于是当贺天圻看见江轶盘子里盛的饭菜以后,就立马惊讶住了。
“你减肥?”
陆泽鸣赶在江轶前面回答:“他不减肥,他平时就吃这么多,胃口小。”
“他不是把饭都放你盘子里了吧?”贺天圻看到陆泽鸣的盘子里几乎是江轶三倍的量,忍不住说道。
虽然他和陆泽鸣饭量差不多,但是陆泽鸣和江轶的身材看起来也差不多,这么一对比,江轶的饭量实在小得可怜。
陆泽鸣不乐意了:“你会不会说话啊,你大爷我能吃就是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