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狂野了。
无法接受,无法直视,感觉眼睛不干净了。
江轶突然有种刚看完一部刺激大片的难堪和心虚,于是他慌忙从柜子里提出了东西,二话不说拔腿开溜。
张亮见他出来,好奇道:“你怎么出来了,人还是很多?”
江轶闷头换好了鞋,他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甚至还结巴了一下:“那个,我,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我先走了。”
张亮:“?”
然后江轶匆忙迈开了脚步。
张亮见他神情不太对劲,且如此着急,像逃跑一样,扭头不解地问贾旭尧:
“他怎么回事?”
贾旭尧哼笑一声,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多半是被里面的盛况吓到了,”他顿了顿,“人都有第一次。”
张亮似懂非懂。
江轶急匆的脚步声吸引了大爷的注意,大爷看见他干燥的头发,问道:
“欸小伙子你怎么还没洗就出来了?”
“嗯……大爷,那个我下次再来……”然后不待大爷追问,江轶立即飞一般的逃离。
“哎!小伙子你交钱了,记个名字再走啊!”
江轶就当没听见。
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听那边一接起,江轶就问:“咱们学校浴室没有隔间?”
江轶始终忘不了那仿佛看了一部刺激大片的视觉冲击。
陆泽鸣那边估计是正在吃着什么,一听这话,嘴里含糊不清:
“我不知道啊,没去过。”
“我靠,差点瞎了眼。”江轶骂道。
“怎么了?难不成……你看了一幅美男出浴图?”陆泽鸣的声音里带了点戏谑。
“放屁。”什么美男出浴,简直就辣眼。
“哎呀放轻松,大家都是男人,你有的我也都有,互相看看都不吃亏。”
“那跟大澡堂子有什么区别?这是学校啊,这么不含蓄吗。”
“北方本来就是大澡堂子,沐浴搓澡按摩采耳汗蒸一套下来,能叫你舒服的叫爹喊娘,话说进了大澡堂子谁看你啊?”陆泽鸣还在吃东西。
江轶:“……”
他感觉和陆泽鸣不能有什么共同语言,毕竟他没进去过大澡堂子,也没体验过传说中叫爹喊娘一般的舒服。
“哎,咱俩还没一块儿洗过澡呢,等我舅舅家洗浴中心开了,咱俩一块儿去吧,让你体验一把。”
江轶心想大可不必,我并没有想看一群裸男的欲望。
“再说吧,挂了。”
“等等,我啃鸡腿儿呢,我妈炸的可香了,要不明天给你带过去?”
“不用了,帮我谢谢阿姨。”江轶拒绝,凉了的不好吃,现炸的才好吃。
“是我要帮你带,你谢她干什么……”
眼看陆泽鸣又要废话,江轶赶紧挂断了电话。
江轶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从那白花花的视觉冲击中抽离出来,然而那画面是如此雀跃鲜活,好像根深蒂固长在了他脑子里一样,长久挥之不去。
大澡堂子的阴影从此算是在江轶心中留下了。
与此同时,他又开始怀疑自己住校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当天晚上江轶没睡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视觉刺激,还有一部分是出于对未来如何解决洗澡问题的担忧。
……
江轶必须要和贺天圻分一本书看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庆幸,第二天早上年级部主任就亲自来给贺天圻送书了。
刘主任与班主任魏总年纪相仿(据说两人以前是高中同学),挺着大肚腩,稀疏的自来卷头发用发油梳的一丝不苟,有一个非常顺口和烂大街的名字,叫刘杰。
但同学们私下里都叫他刘该,因为东北话管逛街叫逛该,“杰”与“街”音近。
刘主任在后门热情地喊了声贺天圻的名字,然后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叫他出去,然后十分殷勤的把手中的一厚沓书交到贺天圻手上。
他笑说:“校长让我代他向你爸爸道声感谢,感谢为我们学校做出的突出贡献。”
贺天圻笑笑。
“怎么样,觉得适应吗?”刘主任亲切地把手搭在贺天圻肩膀上。
“还不错,谢谢老师关心。”贺天圻微笑着回答。
“你爸爸有你这样懂事的儿子真是不错啊,好好加油。”说着刘主任又拍拍他肩膀。
“谢谢老师教诲,我一定会努力的。”贺天圻表示了决心。
刘主任满意地点点头:“行,进去吧。”
“老师再见。”
贺天圻把那一厚沓书抱回来放桌上,桌子上的空间一下子就小了很多,但实际上他们要用到的书远不止这些,以后还会陆续给贺天圻补齐。
贺天圻挑出一本正需要使用的,其余放到桌洞里。
江轶悄悄用余光瞥了贺天圻一眼。
刚才他们的话他都听见了。
怪不得之前不上学都能进他们学校,原来是个关系户。
他们这所学校虽说不算什么名校,但至少在市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何况他们班还是冲刺班,要塞进来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关系挺硬啊。江轶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这时突然一个不明物体朝他疾速飞来,江轶有点来不及闪躲,被那东西直直砸中了脑门。
数学老师的粉笔头永远都是那么准。
“江轶,从刚才起你就一直在走神,怎么着,你也想跟主任谈会儿话?”
江轶不想惹事,他昨天才进过班主任办公室,于是立即低下头佯装看题。
但他用余光瞥见,贺天圻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疑似嘲笑。
靠,不爽。
课后,陆泽鸣屁颠屁颠跑来找他:
“江江,爸爸刚才的18题第三问还是没听懂,你给我讲讲。”
“底面是等边三角形,侧棱相等,自己算吧。”江轶冷淡道。
“什么,什么玩意儿?怎么就相等了?”陆泽鸣震惊又疑惑。
江轶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去你那儿给你讲。”
他这边太吵,贺天圻身边还是围着一圈人,他们好像有许多问题,永远问不完似的。
“贺天圻,你说你来这所学校,是因为你爸捐了一百万?”
“没错。”
“我靠,你们家是做什么生意吗?这么有钱。”
“还行,现在矿上不太能挣钱了。”
“艹,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家里有矿?那你从小生活肯定很富裕吧?”
“我小时候不和我爸在一起。也不是很富,毕竟那是他的钱,跟我没什么关系。”
“哇塞,你这逼装的,这你爸的钱以后还不是你的么。”
“没必要,我自己也可以挣。”
“靠,佩服了兄弟,现在像你这么懂事儿、不败家底儿的富二代不多了。”
“你们家矿在俄罗斯?有多大?”
“嗯,大概也许长宽几十公里?我也不太清楚……”
众人:“……”又让他给装到了。
江轶一心二用,一边给陆泽鸣讲题,一边听他们说话,内心吐槽真特么能装。
还几十公里,这要真特么几十公里,都能放下几个西欧那边的小国家了吧?这TM是矿主的儿子吗?这简直就是国王的儿子了!